“等等”
玉影将张媒婆叫住,“你要是再带任何人来提亲,我就弄死你”
她俯身在张媒婆耳边低声说,“不仅弄死你,包括你全家”
。
“你,你,你……”
张媒婆不仅是害怕,还是无所措,“疯子,真是个疯子”
。
沅炎夫人又被气了一次,一口血堵着喉咙差点没背过气去,她如娇如宝的女儿,竟然被人这样践踏。
“夫人,夫人”
沅炎家一时乱成一团,香玫赶紧去找大夫,香兰和玉影扶着夫人往屋里走。
张媒婆吓得赶紧往外走,也顾不得陈书生了,这家人太可怕了,以后再也不登这家门了。
陈书生意犹不甘,见没人理他,也骂骂咧咧地走了。
张媒婆回到家里,余悸未消,等在家里的朱六见到张媒婆来了,欢欢喜喜迎上去,“张婶子,我等了你一上午了”
。
生意上门,张媒婆调整了一下表情,“哎呀,朱六呀,你这是相中哪家姑娘呀,还非得找我张婶子”
。
一听是沅炎家的二姑娘,张媒婆立即变了脸,“您还是找别人吧,咱这木多镇可不止我一个媒人,沅炎家的门我是不敢再去了”
。
“可是张婶,咱们这镇上就数你保媒成功率高,找您保媒是万无一失的,所以我才等了你一上午”
。
“找别家吧,老身我老了,没本事没精力了”
张媒婆一下子泄了气,疲软地坐在椅子上,挥手让朱六赶紧离开。
朱六怏怏地走了,张婶子不愿意,那就找别人嘛,没了张屠夫还能吃带毛猪?
沅炎夫人坚持了五天,终于熬到油尽灯枯了,玉月玉影坐在母亲床前流泪,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影儿,她的影儿,将来要怎么办呀。
“月儿,娘走后,要送妹妹回蕙城去,让陛下给她安排婚事”
她艰难地交待后事。
月儿流着泪点头,一定听母亲的话,为妹妹找一门好亲事,让妹妹有个好的将来。
“影儿,听娘的话,回蕙城,听从你皇兄的安排好吗?”
沅炎夫人撑着最后一口气,满含期望地望着影儿,等着她的回答。
“娘亲放心,女儿一定会生活得很好的,我会照顾好姐姐,照顾好外甥,我们都会幸福的”
玉影郑重地向母亲承诺。
“这是娘亲给你的嫁妆,等不济时可换万金”
香玫将绣帕递过来,是夫人绣的那幅空谷幽兰。
玉影接过绣帕揣好,“谢娘亲”
。
“这是给月儿的,你成婚时,娘亲觉得还能陪你们很久,林家家财万贯,我儿足可衣食无忧,故而现在才给你,女子总要有财物傍身才好”
香兰将另一幅绣帕递给了月儿,是那幅百鸟朝凤图,沅炎夫人历时四年,亲自给姐妹俩每人一幅绣帕,当年学艺时绣的东西都价值千金,如今的手艺,自然是万金也值得上的。
姐妹俩收好绣帕,含泪看着母亲,屋子里充满了悲情。
“你们都要好好的”
她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一时间,屋子里传来女人们的哭声,木森林不忍心去打扰,忙着张罗后事去了。
办完丧事,沅炎玉影对外宣称要为母亲守孝三年,决定去小静山的观音禅寺里清修。
七日后,玉影让选择留下守家还是回到皇宫去,香玫香兰均选择留下守家,于是她将绣坊完全交给香玫香兰打理,亲自为她们备上一份厚厚的嫁妆,委托姐姐和师娘为她们寻一门好亲事,然后收拾好行囊跟姐姐姐夫告别。
玉月哭肿了眼睛也没能留住妹妹,在母亲床榻前答应回皇宫的话也不遵守了,执意要离开,她从没听说过小静山上有什么观音禅寺,妹妹这一去,看样子是不打算回来了。
木森林扶着妻子,一切都随她吧,妹妹开心就好,是她自己的选择,没有什么可遗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