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军向来忠心,且军心凝聚,唯燕牧的命是从。
古往今来,兵力胜过一切。
所以不只薛远盯着这块肥肉,便是皇帝,也巴不得收回燕家兵权,将所向披靡的燕家军收为己用,稳固帝威。
只恨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而已。
周演之——
谢危在纸上笔力遒劲的写下三个大字。
他在想,这个周演之,到底是真的倒戈呢还是假的倒戈?
第二日,谢危才从宫中回来,在琴行后面调琴,便听吕险唉声叹气一路回来,看到他跟没看到一样,气呼呼不得劲的直接将桌上一杯冷茶下了肚,还尤自不够,咕噜咕噜又是几杯,直到一壶冷茶全灌进肚子,哐当一下将茶壶仍在桌上,面色不虞。
“的哪门子疯?”
谢危斜了他一眼。
吕险清隽的脸上,镶嵌着一双老谋深算的奸商眼,“谢居安,你没听说吗,薛家运丝的船翻啦,这意味着什么你不知道?”
谢危压根不接话,调琴的手未停。
吕险一哽,却明显不敢和谢危来硬的,自问自答道,“马上过年了,这意味着丝绸的生意即将非常火爆,薛家之前几乎垄断了京城的丝绸贸易,小到丝绢手帕,大到纱帐锦被,这一下翻了船,薛远的损失肯定不小。
只是这么一来,京城被压低的丝价必将反弹,甚至可能高过原先的三倍五倍。
我前段时间听说过一个叫许文易的商人,专门做生丝生意的,手里养着一大批的蚕农。
且前段时间他手上正好有一批生丝急待出售。
今日一听到薛家的事情,我迫不及待就去找他了,结果你猜怎么着,谢居安,你肯定想不到!”
谢危调了几个音,都不满意,蹙着眉将琴拿起来,试图弄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吕险第二次被忽略,心情一言难尽。
站在旁边的剑书看不下去,没好气道,“你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有意思吗?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先生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再这么卖关子,当心你的银子!”
吕险爱财如命,天生的商人。
一听到钱,顿时不再故弄玄虚了,麻利儿的道,“是是是,你家先生最大,我不该吊着他。这还不是因为太玄乎了,我自己刚刚听见的时候都不敢相信,原是有人先我一步买走了许文易手上的生丝,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尤家的那位三姑娘!”
“谁?”
剑书以为自己听错了,尤家三姑娘是什么鬼?
什么时候一个闺阁姑娘也跑出来正大光明的做生意了?
只有谢危能跟上吕险的思路,闻言手中弄琴的动作终于停下来,狭长的眸子凝着吕险,“你的意思是说,你都是薛家丝船出事之后,才敢趁热打铁去买那许文易的生丝,而尤三姑娘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比你度还快,这事情不对劲是吧?”
吕险一拍大腿,“要不还得是居安你呢,分析得太对了!这尤三姑娘相当邪乎,要么是未卜先知,要么就是有什么厉害的人在背后给她支招。可惜了,呜呜呜,那一批生丝,弄到手里,短短一两个月翻个几番不成问题,呜呜呜我的钱啊!”
谢危忽视吕险的鬼哭狼嚎,只是听他说到“高人支招”
几个字时,脑海里不由自主闪现一张瑰丽的脸。
难道是她,尤二!
就在此刻,剑书猛地拍了一个巴掌,引得谢危和吕险都齐齐朝他看去。
剑书一怔,忙说:“怪我,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是这样的,先生,柳大夫说尤二给的药非常对症,而且乃上上上品,绝不是一般人能配得出来的,他反正不行,还说这世上能配出此药的,唯有玄川神医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