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嗣源看着掉在脚边的兽化番民,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便宜?张家儿子你开什么玩笑,老子让赵青侠连马鞍都给她打造好了,怎么可能让她死的这么简单?”
“马爷你”
张嗣源瞪大了眼睛,亲眼看到马王爷将一条慧根吞入了掌心的甲片之中。
“怎么,有意见?”
“没。”
张嗣源竖起拇指:“马爷尿性!”
“夸慢点,因为更尿性的还在后面!”
独眼中红光闪动,滚滚烈焰从马王爷的双臂喷涌而出,扑向周围的血肉田亩和因果树。
陷入火海之中的因果树疯狂扭动,出穿金裂石的刺耳尖叫。
如果此刻从高处俯瞰,可以看到整片农场中的因果树在此刻全部被惊醒,竟如人一般从田地中拔出了自己的根须,迈开腿躲避肆虐的火海。
就在混乱愈演愈烈之际,一声擂鼓般的沉闷重响突然传来。
咚!咚咚!咚咚咚!
鼓声越连越密,越来越来重。
张嗣源脸色骤变,他分辨出来,这哪里是什么鼓声,分明是人的心跳声。
溃逃的因果树纷纷停下脚步,无视身后追赶的火焰,朝着血肉田亩的中央跪地叩拜。
明明不具备人形的因果树此刻一齐伏拜于地,躯干内传出兴奋高亢的歌声。
“春雨至,夏雷响。秋育穗,冬藏粮。落地一滴血,长出肉万两,鼓腹乐未央。”
树冠上的果实纷纷裂开,无数奇形怪状的事物噼里啪啦如雨掉落。
他们跟着跪倒在地,也在唱着。
“种恶因,得善果。赎了罪,清了孽。田主孕万物,寿共南山长,日月兮同光。”
欢欣鼓舞的歌声中,笼罩整个农场的雾气次第散开。
在血肉田亩的正中央,赫然矗立着由两根螺旋通天台阶咬合而成的高塔。
高塔的顶端,是一张白骨铸成的王座。
一尊如鬼神般庞然的身躯占据其中。
他一头黑披肩,五官俊美无俦,脖颈之下却是没有皮肤的鲜红血身,垒起的肌肉上缠满了青黑的经脉和血管,腰部位置横呈着一条巨大的裂口,仿佛上下半身是两具不同的躯体拼凑而成。
雷鸣擂鼓般的心跳的源头,万千因果树朝拜的对象。
他的身份不言自明,正是因果城主,农序郑锄。
“谁人扰我因果城?!”
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郑锄从王座中站起,森森白骨从肌肉中刺透而出,形成一具狰狞骨甲,两把巨大的战刀从掌心吐出,交击摩擦,炸出点点火光。
“你们是真的有点吵啊。”
站在马王爷肩头的李钧轻蔑一笑,右臂横抬,一杆银白长枪从甲胄脊椎中猛然弹出,被合拢的五指抓住。
冷冽的目光顶着高台上的身影,李钧双腿微弯,又猛然绷直,如一根利箭冲天而起。
砰!
一亩方圆的血肉轰然炸开,暗金色的墨甲追入高空,覆身着甲。
滋啦
黑红色的电弧在甲片上炸开,滚滚黑焰拖拽成数丈大氅。
“马爷,放歌,杀人!”
风声爆裂,唢呐冲霄!
瞬间压过所有妖冶歌声和擂鼓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