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也怕陈锦州真的就转道跟自己走了。自从龚琪说了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后,舒曼能感受到陈锦州对自己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同样的对去京城了无兴趣,若非已经打过电话通知估摸着真能不去。
舒曼甚至相信,只要给了陈锦州一个不去的借口,他估摸着还真会陪自己回转上海。
“乖啦。”
舒曼拍了拍陈锦州的后背“不过二十多天而已,我还能不回来”
其实陶主任的意思,东西不着急,她可以趁此机会再上海多留一阵子。
舒曼考虑了几日,还是决定呆个二十多天就行。
哪怕大半年不见,人会成长和变化,但反差太大也容易让人生疑,在上海呆得越久且越危险。
舒曼是早上七点多的火车。
五点多就得起来。
陈锦州再舍不得也担心等一下服务员过来敲门,虽说可以拿出公安证件来,可真到这一步就有些闹笑话了。
他也知道小姑娘在自己面前尾巴常常翘到后脑勺去,可在外人面前还是容易害羞,会缩回蜗牛壳去的。
到时候再拉出来,可得不少功夫。
明日就要分别了,陈锦州不愿意再这上面浪费。
第二天,陈锦州过来敲门的时候。
舒曼起床把床上面的床单床套收起来放回行礼箱去,她这一次回去,带了两个木箱子一只大包袱。
之前委托张家弄得干香菇干木耳这些山珍直接在出前让邮递走了,算算时间,等她到上海后才会收到。
“走吧。”
相比较舒曼,陈锦州就更简单了,基本上就一个简单的军用背包外,其他舒曼东西都没有带。
舒曼也背着直接那只军用的挎包,里面放着一些介绍信证件等重要物品。
陈锦州在路上买了两根油条又要了一小袋子差不多六七个的茶叶蛋,经过副食品店的时候还想进去买水果被舒曼拦下来了。
“我有钱,想吃会买,这些拿着也不好带。再说了我一个姑娘家,若是吃得太好,路上反而危险。”
油条和茶叶蛋还好,可水果哪怕是夏天也是精贵的物品了。
陈锦州闻言这才作罢。
他买了站票跟了上了火车,舒曼也是这个时候才现,他给自己买了硬卧的票。
“龚琪买的,他家里人有铁道系统的,容易许多。”
陈锦州这样解释。
舒曼心里是不信的。
这个时候火车卧铺都是那些有身份的人才能买到的,有时候火车宁可空着,也不会随便让别人进去。
毕竟你随随便便有个人进去,要是危害到其他人呢
这个后果,谁敢承担。
火车鸣笛的时候,陈锦州才从火车上下来,驻足目送它的离开。
直到良久之后,陈锦州才走回候车室。
他的火车是晚上那一班,等出还得七八个小时。再早一班是凌晨五点多,是别处过来经停在齐齐哈尔市的,龚琪要给他买这一班,陈锦州没同意,甚至他今天的火车,同意没有通知孟家那边。
舒曼这个火车卧铺差不多有八个床位。
从舒曼上车后,直到火车开了,也只有三个人,另外两个人是一对衣着做工十分考究的夫妻,除了最开始看了舒曼一眼,后面直到火车行过一半,两边的人依旧保持着相安无事,谁也没有和对方多说一句话的意思。
直到半路上,又上来一对爷孙。
沉默的火车厢才终于打破了寂静,但这个时候的舒曼已经没有多说话的意思。
她正处于欲仙欲死的状态中。
真的,做鬼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会晕车,还是晕火车这种车,简直是世纪大笑话,但事实上的确是如此。
火车临靠站前,舒曼站在洗手间镜子的前面,看着惨绿的脸蛋,有些明白为何原主那么容易就被饿死了。
火车到站的时候,是差不多早上九点。
哪怕记忆中的印象让她不陌生,舒曼看到突然像是往前跨越了几十年的上海,神色间依然有些怔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