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牛和顧氏也早早的起來,用過早飯,就帶著幾個孩子一道回娘家走親戚,家裡就剩了秦如薇一人。
顧家村地處牛鼻山,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但路極不好走,村民大都以種茶和果園為生。
趕車走了半天,秦大牛一行人就到了顧家村口,村口裡,有個和秦一差不多大的半大的小子在候著,見了一行人,就迎了上來。
「大姐夫,大姐,你們可來家了。」
顧氏探出頭來,眼前的人正是顧家最小的兒子顧國全,也是顧老太的老兒子,可是千金寶貝的主。
「是小弟,你咋的在這等著呢,天可凍了,瞧你頭上的雪花,也不戴個氈帽。」顧國全今年十六,比自己的兒子大不了多少,顧氏也是相當疼的,見他落了一頭的雪花,頓時就有些心疼。
車上的秦一等幾個,見了小舅,也紛紛見禮,四喜更是歡喜的爬上了顧國全的後背。
「咱娘讓來等著呢,快家去吧,二姐他們都來家了。」顧國全背著四喜說道。
一行趕著牛車來到顧家,把年禮什麼的都搬進去,一眾小輩又給在屋裡候著的顧老爹顧老太見了禮,和其它姐妹互相見禮後,這才各自散去。
秦大牛是個閒不住的,和其他兩個襟弟跟著顧家長子去幫著整理果園子去了,而孩子們則到處瘋跑,姑娘們則是安靜的學做女紅,至於女眷就聚著說話兒。
先扯著聊了幾家家常,話題就扯到了秦如薇身上,顯然,秦如薇成親當天就被休棄的事傳了個十鄉八里了。
提起傷心事,顧氏乾脆就竹篩豆子似的,將所有委屈全部拿出來和自家娘嫂子姐妹說道。
「我嫁給他十幾年,崽子是生了一窩,都還比不得他那個寶貝妹子,我這命,咋就這麼苦呀。」顧氏抹起了眼淚花,說道:「眼瞅著秦一都十五了,是要開始說親的時候了,有著這麼個晦氣的,哪家好姑娘願意來家?有時候我就想著,還不如和他和離了,我帶著孩子單過罷了。」
「說的糊塗話!」顧老太輕斥一句,又嘆道:「你那小姑子也是個苦命的,都是女人,你也莫輕看了她去。尤其你吶,別使那倔性子,白白和大牛離了心,不值當。」
「可不是,按我說,這原也沒啥大不了的,再給她尋一門遠親遠遠嫁了可不就安生了?」顧家姑娘排行二的顧玉梅吐了一口瓜子殼兒,道:「這雖然被休了,可到底還是個黃花大閨女,有嫁妝的話,還愁嫁不出去?」
顧氏一愣,仔細想想,可不正是這個理,人家寡?婦都還能再嫁呢,秦如薇長得周正,又還是個黃花閨女,難道還尋不著人家要了?
這麼想著,她便挪了挪椅子上的屁股,迫切地問:「梅兒,你們那邊可有啥好青年不?」
「到底是翻頭再嫁,尋個未娶過親的青頭小子怕是不得的,我且合計看看,姐你就等著吧。」
「哎,要是能把這麼個頂心柱送出去,就是多貼點嫁妝我也捨得。」顧氏雙手合十,她就是不顧念和秦大牛的感情,也得顧念幾個孩子呀。
一家子又將著這事說了起來,而這背地裡的算計,當事人秦如薇卻是懵然不知,正燒得糊裡糊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