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簾輕舞,陽光隨之跳躍,在他臉上晃動。他的眉頭微微蹙起,眼底泛著淡淡的烏青,也許是長期失眠導致的。
「餵。」鄭好輕聲喊他,「睡著了嗎」
韓澈沒有回答,睡顏依舊平靜。
「韓澈」
依舊沒有回應。
鄭好慢慢起身,把書放回原處,又回到韓澈身邊,俯下身凝望著他,一縷髮絲輕柔地垂落在他的臉上。
伸手覆在他的額上,定了幾秒——
不燙,應該沒有發燒。
鄭好安心下來,輕聲道別:「那我走咯做個好夢。」
--
不知過了多久,韓澈才恍惚醒來,感覺自己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房間裡安安靜靜的,旁邊的地毯上也沒有人影。
「餵——」他對著空氣喊了一聲。喉嚨還是有點疼,但比起早上已經好多了。
等了會兒,沒有人回答。
他抬高音量,又喊了一聲:「鄭好」
聲音很快歸於寂靜,空蕩蕩的房子裡,聽不見任何回應。
她是真的走了。
只剩寂寞,籠罩著空曠的房間。
--
鄭好離開後,騎著小電驢去了郊區的父母家。
推開院子的鐵柵門,鄭大錢就像上了發條似的撒開了腿往裡沖,滿院子地追雞趕鴨,玩得不亦樂乎。
馮玉蘭正坐在門口擇韭菜,見狀氣不打一處來,扔下手裡的菜,起身抓起一根笤帚,罵罵咧咧地追在鄭大錢後頭。
一時間,雞飛狗跳,鴨毛亂飛,滿地狼藉,罵聲不斷。
鄭好終於出手控制住了狂躁的鄭大錢,雞鴨們全都縮在牆角瑟瑟發抖,其中一隻小母雞因為體力不支,搖搖晃晃地站不穩,最後,一頭栽倒在地上。
馮玉蘭瞪著鄭好,眼裡噴著火。
鄭好腆著臉,訕訕地笑:「媽,你看這雞快不行了,不如……」
馮玉蘭舉起笤帚,對著她點了幾下,「你是黃鼠狼成精吧每次來都要禍害我一隻雞。」
鄭好狡辯:「又不是我,是鄭大錢……」
馮玉蘭冷哼一聲,彎腰拎起地上的小母雞,轉身走進屋裡,嘴裡絮絮叨叨:「別以為我不知道,它平時乖得很,一到我院子裡來就興奮,肯定是你攛掇的。」
鄭好笑嘻嘻地跟上去,「它想吃雞了唄,能怪我嘛。」
馮玉蘭燒了一壺水,倒進不鏽鋼盆里,把小母雞扔進去,搬到院子裡開始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