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把季沫手中的枪放到一边,就快地取细细的银针。
“秋水。”
季沫露出歉意的眼神,“去把门闩上。”
秋水拭一下眼角,跑去闩门。
“你躺好,我现在给你扎针。”
云裳的声音带着强忍后的哽咽。
“你感觉有所缓解了吗?”
云裳扎完针,看着微微闭上眼睛的季沫,她多么希望,他的疼痛由她来承担。
季沫摸索到云裳的手,轻轻地握了握,“好多了。”
屋子瞬间安静,无声的气息带着人世的伤感。
“季沫,要么,我以后就一直在你身边吧?免得——”
云裳抓着季沫的手,眼睛里全是季沫。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想你因为而放弃属于你原本的生活。”
季沫捏一下云裳的手,“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我只是把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幻想一下子弹穿过脑袋时的轻松。”
“季沫,我们出国吧?也许,国外的医生可以把你脑袋的弹片取出来。”
听云裳这一说,秋水的脑袋轰一下,她没想到少爷的脑袋里竟然有一块弹片。
“你知道的,当年姜先生让人给我在洪港请了一个洋大夫。洋大夫不是说了吗,那个弹片嵌的位置很特殊,风险极高。”
“就算有一点点机会,我也想让你云试试。”
云裳看着虚弱的季沫,恨不得现在就能想办法帮他把弹片取出来。
“我想活着。”
季沫的笑里带着一丝苦涩,“我想好好地活着,因为是你和运水把我从战场上背下来的。如果我走了,在这江北省,谁来保护你和杜运水呀!”
“我不要你保护。”
云裳终于忍不住,她尽量不让自己的哭声惊动别人。仓周作为一个大男人,他已经抹了几次眼角。秋水的眼泪已流成串。
“我只想你活着,好好地活着,没有痛苦地活着。”
云裳俯在季沫的手上。
季沫摸摸云裳的头,“我会活着的。”
其实,他也想彻底解脱,可是,一个男人,不能只想着自己的解脱。一走了之很简单,可是,他季沫做不出这样的事。
“我还想看着你嫁人呢。”
季沫想借着这种憧憬来帮助缓解脑袋的疼痛,“我还想着,我要给你办得风风光光的,还给你准备特别丰厚的嫁妆,让你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金钱的忧虑。”
“只要你好起来,我的一切都如你愿。”
“仓周,秋水,你们去休息吧。”
季沫望着两人一笑,“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头痛的事。这里有云裳就可以了。云裳,别让其他人进来,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事。”
仓周,秋水并没有离开屋子,只是去到外间侯着,生怕有什么突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