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会……我觉得帮忙点个卯也没什么……”
“可是寺下村出问题了!十几条人命!你若是当时如实地和赵大人说了,我们——”
“菀菀,算了。”
一直在一边默默听着的钱盎打断了杨菀之的话,“事已至此,责怪他也没有用。”
“钱大哥,我错了,我真不知道会有这么大的事情……”
张辉急得快要哭了。
钱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工役长什么样子,你可记得?”
“我、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张辉是真的欲哭无泪,“我打小就分不清人,那人有鼻子有眼睛,有手有脚,我真的不知道啊——”
“……”
看来以后营造司找门房须得找一个能记人脸的。
“他有口音吗?身材如何?你且仔细想想。”
钱盎继续问道。
“口音就是我们维扬县本地的口音,身材……也是普通人身材,不高也不矮……”
杨菀之感觉自己头上的血管突突地跳。
“罢了。”
钱盎叹了口气,“这两日我们会被秋官提去问话,到时候你且把今日说的这些如实相告,且当是将功抵罪。至于你犯了这错该如何处置,等此事过后再由大人定夺。”
“我知道了……”
张辉弱弱地回道。
“菀菀你且回家歇息一日,明日同戴泽杰去运河那边避一避,念寺桥的营造你本来参与也不多,我和赵大人能顶得住。”
“钱哥,郑世成肯定有问题,你和赵大人万事小心。”
杨菀之忧心道。
“放心吧,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轮不到你操心。”
钱盎拍了拍杨菀之的脑袋,“我要赶去寺下村,你回去的路上替我向你嫂子报个平安,叫她勿要担心我。”
“好。”
杨菀之去钱盎家同钱盎的妻子许氏报了个平安,然后便回了自己家。辛温平去上学了,家里只有她一人,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那念寺桥的烫样是她做的,图纸她也签了章,若郑世成使了什么把戏偏将责任落在他们头上,她也难逃罪责。
这么辗转着,终究还是抵不住一夜不眠的困倦,杨菀之沉沉睡去。
辛温平散学归来后,见杨菀之在屋内熟睡,便没有吵醒她,自己下厨做了饭。虽然杨菀之总说她不用学着做这些,但辛温平还是和隔壁的林婶学了些庖厨之术。毕竟杨菀之时常在营造司忙得连饭都来不及吃,一来她总是在林婶家蹭饭也过意不去,总归是要主动替人打打下手,二来也想着减轻一些阿姊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