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忙问“你知道这方子这个有用吗”
小伙计道“我只听说过,没有亲身试验过,不过这上面的都是好东西,应该是有用的吧。”
飞雪稍微安心。
正在等着抓药,又有一人来到,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上好的合欢皮,远志肉”
那小伙计道“这会儿快开春了,合欢皮虽还有些,都是陈的,未必管用。远志肉却是稀罕没有的,因为很少有人来要此物,这两个都是治疗神志恍惚,失眠多梦精神不振的,客人家里有人患这种弱症吗我们这里有密制的宁神丸药,比那些好。”
“混账东西,我要的是散药,谁要你的什么丸药”
那人叫嚷。
飞雪正觉着这声音耳熟,又听颇为霸道的,回头看时,见竟是跟随温益卿身边的一名小厮。
两人蓦地打了个照面,那小厮自然也认得飞雪,一愣之下,便摆手道“算了,我什么也不要了”
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小伙计莫名,便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好心好意的。”
此刻一名老大夫出来说道“你好心好意,人家未必领情,他们既然要的是散药,自然是自个儿回去配药,咱们的宁神丸虽好,未必对人家的症状,所以他们不高兴也是有的。”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飞雪才捧了一大包给磨成粉的“药”
出了医馆,径直回造船局去。
到公事房里去寻阑珊,却并不见人,是一个小吏道“先前江所正来找舒丞,说是请他吃饭去了。”
飞雪一听又是江为功,恨得啧了声,便打听了是去哪里。
少不得先回房把药粉放下,又追出去找。
不料还未到地方,就出了事。
先前江为功叫了阑珊,去靠近城门口的铺子里吃烧海胆,他从本地一名老船工那里打听到有这种美味,就着热热的烧酒,最是对味儿。
正好今日他的公务干的顺利,心里高兴,便拉着阑珊去尝鲜。……
正好今日他的公务干的顺利,心里高兴,便拉着阑珊去尝鲜。
那家店很是简陋,连个正经的铺子都没有,只是头顶一张棚子张着,撤去棚子就是露天的了,几张小木桌子随意摆放。
来吃的多半都是些工地上干活的工人,有一种海胆拌面最受欢迎,宽宽的手擀面浇上些酱油汁儿,葱花,姜丝,再挖一个海胆进去,伴上一杯烧热的酒,不到半刻钟就吃光了,又饱肚子,又解馋,还能抗寒。
江为功也依样画葫芦要了两碗,阑珊是第一次吃这种海胆,看那黑乎乎毛耸耸的,笑道“此物我先前只听闻过,还是第一次见。”
江为功道“你哪里听过我连听都是第一次。”
阑珊笑道“是一本书上看来的。”
江为功听是书,就未曾追问,低头试着挖了一勺海胆吃,只觉着入口即化,鲜香蔓延,当下大喜。
两个人吃着,江为功感慨说道“我忽然又想起来上次咱们吃鱼片粥的事儿,你说温郎中,好好的吃顿饭又怎么了,非得闹得那样,假如当时大家融融恰恰的,这会儿有这样好吃的,哪里能忘得了他”
阑珊垂眸“人家也不缺这个。何况他也未必爱吃。”
“这倒是,”
江为功点头,又扒拉了一口面,“不过你听说没有,说是温郎中身体不大好,风传像是要回京呢”
经过上次元宵夜的不欢而散,阑珊心里只当温益卿是“路人”
了。
此刻便淡淡道“我倒是也听说,京城内公主一再派人来催他回去,真是鹣鲽情深,不知他坚持些什么,横竖这里没有别的棘手难办的事儿了,他也该走了。”
江为功眨了眨眼,忽然道“小舒,你是不是很不喜欢温郎中”
“也谈不上不喜欢,我对这个人无感。”
江为功笑道“我只是想起你第一次跟他见面的时候,就揭他疮疤的事儿,那会儿我极佩服你了。”
阑珊听他说起此事,低头不语。
江为功喝了一口酒,道“这温郎中的遭遇也是奇特,原配是咱们工部前辈大师计先生的女儿,听说也算是青梅竹马,只是那位计小姐着实薄命,竟在婚夜葬身火海,听闻伺候温郎中大病了一场调养了两三个月才完全转好。”
阑珊皱眉“是吗”
可又一想,病不病的谁知道,或许只是传言,又或者是他故意放的烟幕而已。
江为功见她仿佛不信,便道“我家里原先有个生药铺子,常有宫内的太医光顾,所以认得一位,据说有一段时间温郎中的情形很不好呢。后来也不知怎么又好了。”
若真的是太医口中传出来的,倒不像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