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將他一軍。
誰知,這男人只是挑眉,在她表達不願意靠的這麼近後,雖然不悅,很快便掩蓋住,後退到自己的座位上。
「王妃娘娘可有與豫王殿下說過?」
私自跟外男吃飯,連茯苓都是不知的,溫嬋面色一變,還是強笑:「殿下在雲州,日理萬機,這種小事,沒必要跟殿下說嘴,我又要怎麼說呢,飛鴿傳書?」
他輕笑:「到底是不方便說還是不能說,娘娘心知肚明。」
溫嬋是真的惱了,臉都氣紅。
「我妻子是這世上最大度,賢惠,是最好的人,我與娘娘不過吃個便飯,她不會生我的氣。」
溫嬋點點頭,起身揣手:「我知道了,今日江公子邀我吃飯,便是我阿姐的事,事我已經知曉,飯也吃的差不多,我這就得回去,王府事多,還望江公子勿怪。」
她起身便解下身上那件皮毛大氅,掛在椅子上,微微頷,便走出這隱蔽的亭子。
「你一直叫我江公子,都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嗎?」
溫嬋停住腳步,轉頭回望,微微蹙眉,她不是問過這人姓甚名誰,是他自己不願意說的。
「已經不重要了,我也並不想知道。」
「但我卻想告訴你。」
他盯著她,一字一句:「我名江懷因,懷瑾握瑜之懷,蘭因絮果之因。」
溫嬋面色淡淡:「我知曉了,江公子。」
她說完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雪下的更大,從細雪變成了鵝毛大雪,她沒穿著斗篷,也沒帶傘,更沒帶婢女,手爐也被放在桌旁。
還真是一點也不欠他的。
而她一身雪青的衣裳,唯有發,是烏色的,哪怕穿著厚實的冬衣,也腰肢細細,身子嬌弱婀娜,卻叫人擔心,這樣細弱的身體,能否經受住接下來的狂風暴雨呢。
她不是冬日凜然傲骨的寒梅,能經受得住風霜雨雪,她太瘦了。
江懷因默默地看著,看到她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看了許久,嗤笑,將杯中酒飲盡,放下酒盅,撈起那大氅,尋她而去。
雪落在她的發頂肩頭,將她襯的越發羸弱。
王府的馬車其實是停在桂園不遠處的食肆中,她只要出了桂園,就能坐上馬車回去。
曾經,她未嫁人時,只要她出現的地方,就沒有平靜的時候,現在嫁入王府深居簡出,這種熱鬧是不太愛湊的,因為蕭舜不喜歡出風頭,可這是在桂園。
梅花開的正好。
粉梅紅梅,甚至還有價值千金的綠梅,爭奇鬥豔,如今又下了雪,白雪紅梅,正是冬日一景。
桂園的花銷再大,城外的流民不知凍死餓死幾何,城內這些權貴們,也照樣夜夜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