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眼中的冷意并未散去。
“她母亲,是计生办的。”
这个词,对于常平这种,和爷爷相依为命的人来说,有些陌生。
计生办怎么也和他们爷俩扯不上关系。
可梁秋还有小时候的记忆,一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她惊讶的捂住嘴:“怪不得。”
怪不得沾了这么多条人命,都没人抓!
随即又有些疑惑,就像潘语凤说的,她妈妈是按政策做事儿,怎么算也算不到她头上吧?
夏白见她面上生疑,摇摇头。
“若是单纯职责所在,有国运庇佑,自然没事儿。”
可那潘语凤的母亲,生产后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
那个年代,不能生的女人,在村镇,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恰好,独生子女的说法,推进到了乡村。
潘语凤母亲借此积极响应,当上了第一批思想先进分子。
混进了计生办。
刚开始,她还按照规章流程办事。
可后来,生的女人她见了太多,大都是为了追儿子。
别说,只要躲的好,孩子生后交一大笔钱,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不仅如此,那些生了儿子的女人,还要对她冷嘲热讽。
时间长了,她的心态逐渐扭曲。
凭什么别人都能生儿子,就她生个丫头片子,还害得她再也不能有儿子。
恶毒的念头从她心里升起,怎么也遏制不住。
她不再积极打击生。
反而安静下来,暗中调查。
谁家媳妇又怀上了,谁家媳妇躲在那个亲戚家……
都被她摸的差不多后。
就是等。
等那些孕妇怀胎8个多月,马上临盆之际,带着人冲到孕妇家。
用灌药的方法,活生生把肚子里的孩子打下来。
要知道,8个多月的孩子,已经快要足月,打下来后,会哭,会闹。
她当着孩子妈妈的面,活生生把孩子掐死、溺死、摔死……
如果是男孩儿,她下手更狠。
她恨!
恨这些男孩儿,为什么不到她肚子里投胎!
产妇本就刚生产,体虚。目睹这一切,被气的大出血而亡的有好几个。
这些,都是潘语凤母亲造下的孽。
听完夏白说的,常平和梁秋都觉得心底一阵恶寒。
这得是多歹毒的心思,才能做出专等孕妇快生,再去杀孩子这种事儿……
常平:“那潘语凤呢?”
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叹口气,夏白说:“说她是帮凶,一点儿没冤枉她。”
自从生她伤了身子,潘语凤母亲对她的感官就很复杂。
一面恨她让自己不能再生,一面又清楚的知道,这是她此生唯一的孩子,养老的保障。
所以,在这种心态下,潘语凤的母亲,对她时好时坏。
好时搂着抱着,坏时宛如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