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你的爱人。"
"
那么为什么,当初在笼子里,那样羞辱我虐待我?"
这句话可以说是一针见血,直接插进了容屿的心口。
他苦笑了一下,用很低的声音道:"
因为我是个糟糕又自私的爱人。"
灯光笼罩着二人的身体,在地板上拉下长长的影子,餐桌上一时寂静无声。
在这场长达千年的恋情中,容屿一直扮演着一个温柔体贴,接近完美的爱人,可是他知道自己的本性如何。控制欲无时无刻不在作祟,想要完全占有他的念头经常浮现出来,唆使他把时望牢牢桎梏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为了让时望把目光都放到自己身上,他限制时望的社交,不许他交太多朋友,不给他向上展的机会,甚至不允许他提出任何有关离开的字眼。
时望处处忍让,造使容屿变本加厉,久而久之,容屿都忘了时望也是个独立的人,不是自己的附庸,于是他们就落入了这样的下场。
智神说时望本能的对他的恶意来自于悬空之城那场残酷的审讯,但容屿知道,这其实是一千三百多年的积怨。
——时望一直对他的行径感到不满,只是因为爱他,所以忍气吞声,即使感到不舒服,也没有说出口。
"
我感到…很抱歉。"
容屿专注的盯着时望的眼睛,但后者目光闪烁,很快就避开了他的视线。
接下来一个多小时,时望都没开口说话,他的情绪很低落,好像也没什么心情和容屿顶嘴了,吃完饭就闷闷的躺在床上,裹着被子一动不动。容屿试着跟他说了几句话,他也不搭理人。
容屿以为他白天走累了,于是便不再打扰他,帮他掖了掖被角,转身坐到了桌边。
等到时望的呼吸声变得均匀悠长起来,容屿才慢慢走过去,小心的躺到了他身边,从背后隔着被子抱住了他。
尽管无法直接碰触,感受不到他的体温,也看不到他的脸,但是能将这个人紧紧拥在怀里,感受着手臂下一起一伏的呼吸,容屿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曾经对他来说是触手可及的东西,现在却成了得之不易的奢望。
就已经卑微到了这个地步。
怀中的人睡得很熟,容屿想了想,试探着凑过去,轻轻亲了亲他后脑的头,时望的头最近长长了一些,丝柔软,毛茸茸的触感很有趣。
容屿得寸进尺,想要再亲一亲时望的后项,然而就在此时,他忽然颤抖了一下,无意识的蜷缩起身体,好像做了什么噩梦一般,出难受的、模糊不清的呓语。
容屿听见从被子里传出细碎压抑的抽泣声,他居然哭了?
容屿立刻就想唤醒他,坐起来轻轻拍了拍时望的脸,低声唤道:"
宝贝,醒醒,身体不舒服吗?"
时望眉头蹙在一起,紧紧的缩在被窝里,半张脸埋在枕头里,肩膀剧烈的抖,他真的陷入了可怕的噩梦之中,眼角红着,口齿不清的祈求着什么。
他闭着眼睛,抽泣着求饶:"
不,不要…我很喜欢你的,别打我……"
容屿愣住了,原来他心里一直都记恨着,委屈又怨愤的压在心底。
那些鞭伤和他在游戏里受的伤不一样,那毕竟是从自己所爱的恋人手里得来的,他被迁怒了,被公报私仇了,一定是非常的伤心。
容屿把手伸进被子里,抱住了他削瘦的身体,不断的抚摸他的后背,轻声哄着:"
别怕,别害怕,我绝不会再那样对你了,很抱歉,我曾经是个不合格的恋人。"
他一下一下抚摸着他,时望的身体仿佛还记得这种安抚,逐渐安静了下来。他靠在容屿怀里,重新睡熟了。
容屿却一直睡不着,他怀抱着时望,细细打量着他的面容。普普通通的帅气,可是看了一干多年也不曾看厌,且越看越喜欢。
容屿的目光从对方的眉眼掠过,滑过挺直的鼻梁,落在那微微张开的、淡红饱满的唇瓣上。
那就像一朵绽开的玫瑰一般,等待着雨水的恩泽。
容屿受了这诱惑,他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住了时望的嘴唇,但怕弄醒他,所以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
他低声道:"
如果我愿意改好,你愿意跟我再谈一次恋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