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春心里惦记着做生意这件大事,也没在这当口同高猛纠缠,想着晚上关上门再同他说道,就追着郁妈进了灶间。
进去以后现大伯娘也在,她心一横,走到郁妈身边,拽了拽她“妈你跟我来,我有话同你说。”
郁妈就希望一家人有话能摊开了说个明白,看大闺女主动来找她,赶紧放下手边的活跟上去。
她俩出了门又往远处走了几步“没人了,大妹,你想同妈说啥啊”
“你手里有多少钱”
郁妈皱眉,回说“你不都知道吗我能有什么钱”
郁春来回踱了两步,满心烦躁说“前头我妹考上省状元,孝敬你二百”
“有一百是给你爸的。”
“行,就算一百,过年那回她还寄了一百回来,你手里总的有个两百”
郁妈越听越糊涂“大妹你问这个干啥啊”
郁春没应她,又说“还有今天,郁夏给你和大伯娘都是一条裙子,那裙子值当什么,她私下没塞钱给你”
“你到底想干啥”
郁春一把拽住郁妈的手“妈,我长这么大你也没帮过我啥,你就为我出点力,把你手里那几百块钱借给我等我了财还你,加倍还你还不行吗”
郁妈急都急死了“你就铁了心想做生意咋就是不死心那做买卖的名声多臭再说头年底才开了那个会,到现在土地都还没放下来,今年大家伙儿日子都磕巴,要好起来也得是后头几年,谁有闲钱吃你那个”
“我说了你也不懂,你别管,妈,我就问你借不借”
郁妈闷了半天,才说“我手里统共一百多块钱,哪像你说的有好几百”
“那钱呢她这次回来这么大排场,买这买那没给你钱”
“春儿你咋能这么想你妹在外头求学不容易,整整一年,咱家除了给她换点粮票还干了啥咱啥也没给她准备,咋还能问她要钱呢”
郁春真是头都要炸了“她学校教授是她未来婆婆,她出了个对象一个月能挣三百块钱,你说她在外头不容易那我就容易结婚这么长时间高猛她一分钱没给我,高家是不缺我一口饭吃,可我要做生意,我要钱我告诉你,我不想就这么困在乡下,我非得进城,妈你不帮我,我就当着大家伙儿的面问我妹她对象借钱去”
郁妈往旁边树上一靠,就抹起眼泪来。
“你这是干啥呀你要逼死我”
郁妈哭了一会儿,看郁春就是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根本没有让步的意思,她实在没法,咬牙说“就一百五,最多只有一百五,你别去找夏夏她对象。”
郁春算了算,一百五是少了点,自己这边还有四十多,凑一凑有将近两百。两百块钱放在这年头还是有些购买力的,支个摊儿而已,兴许够了。
这么想着,她才露了个笑脸,挽着郁妈的胳膊说“妈你擦擦眼泪,我们回去,你给我拿钱去你相信我一定能成,等了财我加倍还你,让你穿金戴银过好日子。”
她俩收拾妥帖回去了,郁妈瞧着是有点不对,不过家里人也猜到是郁春不服管,闹了她,想着今儿个这种日子,就没多嘴说啥。恐怕谁也没想到,郁妈和郁春说话的那块玉米地后面正好有条小路,郁夏牵着乔越走到那边,就听到她姐在和他妈说话。
吃完夜饭天色就不早,倒是没全黑下来,反正挺昏暗的,隔着一小片玉米地谁也没看见谁,声音倒是清清楚楚传过来了。
听了个开头郁夏就笑不出来,她已经猜到后面可能要说什么,哪怕有心理准备,还是没想到能听见这么一出。
要不是头一回来郁家,乔越恐怕忍不住就出去了,他中间一直紧紧握着郁夏的手,等那两人走远了才捧着她脸蛋哄说“夏夏你别气。”
郁夏差不多已经调整过来了,摇了摇头说“我不生气。”
乔越抿唇,过了一会儿又说“你也别难过。”
郁夏轻笑一声“我姐说得对,我现在很好,未来会更好,我有什么不容易的她不容易,我妈多担心她一点也应该,手心手背都是肉。”
说是这么说,乔越就不痛快。
是,没错,手心手背都是肉,那凭啥夏夏这么孝顺做了手背,她姐那个棒槌还是手心
不过这种话说出来反而刺激人,他不敢讲,只是在心里想着,夏夏她妈咋就给了钱呢她别给啊,有本事就让郁大姐来借,看她借得到不
谁就活该当冤大头
谁他妈欠她的
看乔宝宝气鼓鼓的,那模样就跟小青蛙一样,郁夏抬手戳戳他脸颊“既然已经孝敬我妈了,她愿意补贴我姐,我管不着。以后就照我奶说的,我买东西回来,要给钱也让我爸捏着。我姐是从我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心疼理所应当,可我这命好的榜上大款来钱容易的妹妹对她没有责任。”
这大概是乔越第一次明明白白听郁夏表达不满。
哪怕是在抗议,在控诉,看起来也是心平气和的,瞧不出有特别愤怒,好像也不是很伤心,但乔越感觉到了,她不是在开玩笑。
乔越抬起手在郁夏头顶轻轻拍了拍,跟着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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