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连忙站起来,有些害怕的问:“不知大人唤玉娘过来是有何事要吩咐?”
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在等她,她不敢在外面耽搁。
沈岸这么多年在朝堂上为官,气场很是强势,光是一个眼神,就让一般人抬不起头来,他目光犀利的看向婢女:“其实也没什么事情要吩咐,就是有一事想请玉娘为本大人解惑。”
婢女忙对他福了福身:“这是一定。”
一个是地位高贵的朝堂官员,一个是身份低微的婢女,玉娘不觉得沈岸有什么问题需要她帮忙解惑,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玉娘明白了。
“听说你在秦二小姐身边服侍,那你可知秦二小姐被带到秦府的时候有多大?”
玉娘马上就猜到眼前这位尊贵的大人有可能是二小姐的亲人,她激动地语无伦次:“敢问大人可是我们二小姐的亲人?”
她在二小姐身边服侍了这么多年,对二小姐跟秦家自然是有感情的,即使她如今不在二小姐身边服侍了,她都时常牵挂着二小姐。
只是她们的身份太过低微,从秦家出来之后,她与夫君又去了其他郡县,离江州相隔甚远,自是不能打听到二小姐什么消息。
沈岸面色低沉,没有回她这句话,只道:“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玉娘知晓是自己过于激动了,于是稍稍将头低下,道:“回大人,二小姐被带到秦家的时候,大概是一个月大,而且当时她的父母都去世了。”
那一场水患,真的是天灾,但二小姐也真的是可怜,被抱回来的时候哭的嗓音都哑了,再大一点,身体又不好,以至于她们这些在二小姐身边伺候的平日里都格外小心。
沈岸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深呼一口气:“那二小姐被带回来的时候,襁褓中可有什么东西?”
他现在很后悔,为何当时没有陪在他妹妹身边。
但他也知道,父母那不见的一块玉佩肯定是放到了妹妹身上,因为父母肯定相信他终有一日,肯定会找到妹妹,可是这一天实在是太晚了。
甚至于为了找妹妹,他明明知道东宫太子不是一个好的君王人选,他还不遗余力的帮着他,父母九泉之下怕是要对他失望了。
玉
娘看他一眼,问:“大人说的可是一块质地玲珑剔透的青玉佩?”
她记得二小姐刚被抱到秦家的时候,襁褓中就有一块玉佩,老爷当时还说这玉极其罕见,想来若没有那场水患,二小姐肯定也是富贵人家的姑娘。
对上了。
“我姓沈,是当朝太师。”
沈岸猛地闭了闭眼,只觉得惊喜来得太快,他朝玉娘拱了拱手;“多谢玉娘以前在吾妹身边细心伺候。”
玉娘吓了一跳,又给沈岸磕了个头,当朝太师,那可不就是一品大官。
姓沈,玉娘大概知道这位太师的身份了。
沈家在二三十年前是江州一家独大的世族,其家中的子弟都很成器,因为他们家里有不少男儿在朝为官,沈家当然是门庭若市,在江南一带更是备受推崇。
变故刚好出在先帝有一年南下,刚好在沈家落脚,当时沈家的三小姐可谓是惊为天人,先帝看到这样的绝色怎么会不喜欢,走的时候就将沈家三小姐给带走了,还封了嫔位,那时候朝堂局势不稳,先帝查处了不少官员,沈家为了小女儿在宫里不受帝王猜忌,就主动避世了,也不与其他家族牵扯。
沈家避其锋芒之后,秦家马上趁势而上,成为了江州第一世族。
按照年龄的话,这位沈太师确实是她们二小姐的兄长。
思及此,玉娘很为二小姐感到高兴:“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二小姐有沈大人这一位兄长,奴婢为二小姐感到高兴。”
“那我还想问玉娘一个问题,昔年小侯爷在江州的时候,是说要娶秦家的哪个姑娘来着?”
玉娘在秦若身边伺候的时候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她知道大部分事情,但她又偏偏不知道谢家婚约提出之后的种种事情。
玉娘没有听出沈岸这句话的深意,道:“小侯爷昔年就住在我们秦府隔壁,心悦的是我们大小姐,奴婢记得以前小侯爷没少爬我们大小姐的墙头,为此大人还生了好一顿气呢。只不过后来小侯爷收敛了许多,还在江州当了好一阵子教书先生,老爷对他很满意,所以后来小侯爷允诺及冠之年会娶大小姐为妻,老爷答应了。”
“那就是说小侯爷跟二小姐是没有什么牵扯对吗?”
“是啊,二小姐一般出门都是带婢女跟奶娘的,她与小侯爷就是点头之交。”
沈岸听懂了,一切已经明了。
秦家二小姐确实是他沈岸的妹妹,只不过不是那位要嫁给许言廷的二小姐。
秦家还真是有胆子,这是觉得天高皇帝远,所以明目张胆的调换新娘,他难不成以为有些事情真的可以瞒一辈子,所以一点都不担心谢国公府会发现。
秦家地位有多高,那也只是在江州,在京城之中,谢国公府才是百年家族。
沈岸克制的捏了捏眉心,对小厮道:“你送玉娘回去吧。”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