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葭走去床邊坐下,懷鈺亦步亦趨地跟過去,又是拱手作揖,又是叫姑奶奶、小祖宗,道歉的話說了一籮筐,沈葭始終斜簽著身子,不肯理他,他著急起來,按著她就吻。
事實證明,還是這招管用。
不一會兒,沈葭就被他吻得氣息不穩,面紅如潮,兩人久未雲雨,對彼此的身體都想念得緊,一觸碰到對方的肌膚,就如乾柴碰上烈火,霎時間野火蔓延,燒了個驚天動地。
所幸最後時刻,懷鈺還殘存了一絲理智,按住不停仰頭來親他的人:「這裡不行……」
「我想要。」
沈葭在他身下難耐地扭動。
懷鈺腦中轟地一聲響,理智燒得一乾二淨,眼睛被撩撥得發紅,頭埋下去,一邊含糊叮囑:「那你別叫,我不想讓他們聽見。」
沈葭道:「我儘量……」
剩餘的話淹沒在她細碎的呻。吟中。
這一定是他們行房以來最合拍的一次,雖然條件簡陋,但都從彼此的身體上汲取了最大程度的愉悅,沈葭累得香汗淋漓,被懷鈺用棉被裹著,趴在他的身上,把玩那枚玉墜。
「這是你的還是我的?」
兩人的衣服混在一起,玉墜又長得一模一樣,都分不清誰是誰的了。
懷鈺只看了一眼,就道:「這是我的。」
他從枕頭下掏出另一枚白玉蝴蝶,交到她手上,說:「這才是你的。」
「真的?你沒認錯?」
沈葭有點狐疑,她怎麼就看不出來差別。
「錯不了,」懷鈺一口咬定,「我拿著看了這麼多天,上面的紋路都能數出來了。」
沈葭一聽便放了心,將玉墜握進掌心:「我知道你為什麼要將你的給我,你想讓我放心。」
懷鈺笑了笑,低頭親她一口:「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懂。」
「可是懷鈺,」沈葭撐起身子,垂頭看著他,剛哭過的眼睛還有些發紅,水洗過一樣,「如果你不在我身邊,我就不能真正地放心,就算拿著塊玉也不管用。」
「我知道。」
懷鈺將她抱進懷裡,安撫地摸摸她的長髮,「當時事發突然,沒來得及跟你說,我怕你擔心,又要急出病來,只能托蘇大勇把這個帶給你了。」
說起這個沈葭就來氣,想踹他一腳,忽然想起他腿不好,又訕訕地收了回去。
懷鈺察覺到了,大掌放在她光滑的大腿上,不規矩地摸來摸去,笑道:「怕什麼,不疼,想踢就踢唄。」
沈葭不踢他了,改成擰他的耳朵,疼得懷鈺直抽冷氣,也不敢叫疼,直到沈葭撒完氣了,才抱著她委委屈屈地抱怨:「你這個一生氣就揪耳朵的習慣,真是太不好了……」
「你怎麼好好的太子說不當就不當了,惹得聖上發這麼大火?」
沈葭始終想不通這件事,他不想當太子,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怎麼剛好挑那天爆發?
懷鈺的笑容一僵,沉默良久,說:「因為不想成為皇叔那樣的人。」
「什麼?」沈葭聽不懂。
懷鈺抱著她,在她耳邊一句一句地耐心解釋,從漢水之上說起,當初她被雷虎挾持,聖上明知她是他的此生摯愛,一旦她死了,他也活不下去,他在旁邊,絕望地哭求,嗓子都喊啞了,可他還是毫不猶豫地下令放箭,那是懷鈺第一次感受到渾身的血液發涼,意識到這個將他一手帶大的男人,是這般的陌生而可怕。
沈葭聽到這裡,嘆了聲氣。
那日在大船上,當漫天箭雨朝她射過來時,她也是極度震驚而不敢置信的,她理解聖上的選擇,因為她是個不重要的人,如果被挾持的人是懷鈺,他興許還會猶豫一下,可雷虎偏偏抓的是她,那就沒有什麼好權衡的了,太子妃死了,還能娶下一個,雷虎罪大惡極,卻是絕對不能放過的。
不過,雖然理解,但她感到心寒,所以她才抱著雷虎縱身跳下江水,可能就連英明天縱的聖上也沒有想到,她會有勇氣跟雷虎同歸於盡,他更沒有想到,懷鈺會跟著她一起跳下去。
也正是他這樣的舉動,才徹底傷了懷鈺與他的叔侄情分。
懷鈺也說起了那日在乾清宮裡的對話,皇后是他的髮妻,與他同床共枕多年,為他生兒育女,他提起她時,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連抄家滅族這種事,也說得毫無波瀾。
在懷鈺的印象里,聖上原本不是這樣的人,他曾經也會爽朗大笑,會手把手地教他騎馬拉弓,而不是如今鐵血冷酷,光站那兒就嚇得人大氣也不敢喘的模樣,究竟是什麼改變了他?多年身居高位的生活?還是常年的病痛?
「自古帝王者,孤家寡人也。」
懷鈺嘆息道:「說我自私也好,說我不孝也罷,珠珠,我不想變成他那樣的孤家寡人,這一生,我只想和你兩個人過,對了,還有念兒,我們一家三口,去西北,去塞外,總之,只要是與你們在一起,去哪裡都好。」
「也許,哪兒都去不成了,我們要在這詔獄裡關到老。」
懷鈺笑了,看向她:「說的是,後悔嗎?」
沈葭看著他明亮如往昔的眼睛,俊朗飛揚的眉目,搖搖頭:「不後悔。」
她不後悔嫁給他,不後悔進來陪他,她沒有告訴他,聖上之所以答應她進來,是讓她來勸他改主意的,可她現在不想勸了,管他的,就讓她自私任性一回罷,懷鈺想做什麼,都隨他,她只要陪在他身邊就可以了,反正白到老,在哪裡不是白頭呢?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