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吧,在睡去之前,还是不要再用爱情来欺人或者自欺了吧。然后,在内心获得安宁以前就睡去吧。之后,醒来了,当醒着时,还是努力放松下来吧,让双手摊开来,不要再去强求一切了。这是代价,这就是了。
一天晚上,黄晶晶忽然从睡梦中醒来,再也睡不着,于是走到阳台上。后来,马路也起来了。
“你在这多久了啊?”
马路说。
“没多久。”
黄晶晶说。
“怎么起来了?睡不着吗?”
马路说。
“嗯。忽然醒了。不想睡了。”
黄晶晶说。
“做梦了吗?”
马路说。
“没,好像没有。有时候会这样……你怎么也醒了?”
黄晶晶说。
“我起来上个厕所。”
马路说。
“那别陪我了,你先去睡吧。”
黄晶晶说。
“你呢?”
马路说。
“我再待会儿。”
黄晶晶说。
“那我陪会儿你吧。”
马路说。
“不用。你还是去睡吧。我是因为现在没有瞌睡了。”
黄晶晶说。
都一样,大家都一样,在潜意识很清楚什么才是真正适合自己的。但,出于种种缘由,一些人不承认罢了。感觉而已,为什么值得如此信赖呢?
累吗?努力去和它、和宿命去抗争,累吗?一切努力于无形之中化解,一切终归落得徒劳。然而,如果是不去抗争呢,就顺着这种宿命般的感觉走下去呢?如何是好。
黄晶晶在画一幅画。
给它一个美丽的名字,孤独的园丁,怎样?
必定,他得继而具备一个美丽的故事。
他在种植一株植物。春、夏、秋、冬,植物纹丝不动,他也始终保持着缄默。
植物在生长,也许没有。但,它理应在生长,分秒不歇。只是这生长用肉眼难以辨认。对,现在还难以辨认。
看客络绎不绝,但像流水。热闹是热闹,也比冷清更冷清。
这冷清难以承受。这冷清,有时候会咬耳朵,脆生生疼。它在心上翻江倒海,但也只是如此。不会受伤,但,绝不轻松。
这才是第一个年头。
所以,这故事才刚刚有了一个开头。它不应当进行得太快。要过完这个冬天,第一个冬天。
然后,故事才可能稍稍有进展。你也许才可能看见,这个故事的另一角色出现在视野以内。虽然在此之前,她其实已经在故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