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福晉,也正好可以藉此宣誓她的地位,敲打敲打下面的人。
現在的福晉,也只有藉此可以找回自己的尊嚴了。
而這裡面的座次排列也極有講究,那些沒有名分的侍妾,能坐的,只有小小的繡墩。
而宋氏,鈕祜祿氏此刻卻是端端正正地坐在兩邊擺著的梨木如意紋圈椅上,看到舒玉進來後,兩人都對著舒玉淡淡一笑,便低頭喝茶不語了。
這兩位無寵能走到最後,顯然不是什麼愚蠢之人。
那日的事,縱然李氏有錯,可貝勒爺卻將那事弄得滿城風雨,未嘗不是在替耿氏壓先前的流言。
而且,李氏高居側福晉之位,貝勒爺將李氏打下去,為的是什麼?
再者,如今的耿氏,顯然和她們記憶中的耿氏天差地別,也不知她究竟使了什麼手段,竟然能將貝勒爺勾引至此!
單單是貝勒爺這沒來由的寵愛,便已經足夠讓她們心驚!
在心中百般臆測的宋氏和鈕祜祿氏,當然沒想到她們心中惦記的貝勒爺,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顏狗。
在第一眼見到舒玉的時候,便已經折服於舒玉的容貌,這才有了以後的故事。
若不是舒玉和胤禛記憶中的耿玉姝天差地別,又怎麼會勾起胤禛的興,以至於讓胤禛產生那麼多的腦補?
或許從一開始只是愧疚,可愧疚多了,這其中夾雜的感情便誰也說不清了。
舒玉看著宋氏和鈕祜祿氏各自占據一邊,宋氏入府資歷最深,所以本應位居李氏之下,這會兒李氏沒了,她應當坐在福晉的左次座。
自古,左為尊。
只是,出乎舒玉意料的是,宋氏去了右次座,而鈕祜祿氏更有意思,雖然坐在了左邊,可是卻把左次座的位置空了出來。
舒玉進來後看到的便是這一幕,隨後舒玉眼神閃了閃,然後便在眾人的眼光注視之下,朝左邊走去,越過了鈕祜祿氏,坐到了左次座的位子上。
曾經在末世的經驗告訴她,不管遇到什麼事,最不能做的,便是將自己的軟弱顯露給別人。
在末世之中,沒有人會憐惜你的軟弱,反倒會因為你的軟弱欺上頭!
等舒玉坐定後,沒過多久,福晉便在輕塵的攙扶之下走了出來。
她看到左下的舒玉,眸色一瞬間轉冷,最後將眼神抬高,一副不將眾人放在眼中的模樣走了上去,坐在高位之上。
而她作為福晉,自然有這樣的驕傲。
等福晉坐定後,舒玉跟著大部隊一起站了起來,對著福晉躬身一禮。
福晉看著書玉對自己行禮的模樣,眼中閃過了一次輕蔑,最後又驕傲地抬起了下巴,故意停頓了一會兒,這才淡淡說道:
「免禮吧。」
只是,福晉眼中的輕蔑也沒有藏好,而舒玉恰恰好坐在左下離福晉最近的位子,加上她感知敏銳,自然可以看到福晉那輕蔑的眼神。
對此,舒玉卻覺得無所謂極了。
就如同在末世時,才覺醒異能的自己,即便因為過往的經歷,身手凌厲,在基地中占據一定位置時。
不免有異能和自己差不多或高自己一級的人,在背後說一些酸話,或者對自己投以正大光明的輕蔑,可真的等自己站到頂端的時候,她們又只會跪地仰望。
而福晉這般作態,只能說明她打心眼裡就看不起自己,而舒玉恰恰要的就是這種看不起。
因為看不起,所以會輕蔑,會不放在眼裡,更會大意!
時至今日,舒玉始終不能忘記,自己穿過來時,原身那段黑暗記憶中,聽到福晉婉拒請府醫時的絕望。
所以,不管之前那則流言,福晉有沒有插手,舒玉想,有機會她應當替原身將這絕望回報以福晉。
方能慰藉那抹,無辜消散於後宅之中的年輕靈魂。
舒玉心中,心念百閃,只是面上卻不顯露分毫,而等舒玉剛坐下後,福晉笑盈盈地說了兩句場面話,然後便將眼神轉向了舒玉:
「許久不見耿妹妹,耿妹妹倒是清減了不少呢!」
「只是,耿妹妹一向身子不好,如今這般霸占著爺,豈非有礙爺子嗣繁衍?!」
第47章
福晉今日大概真的是為了來示威,那挽著兩個髮髻上簪滿了華貴的飾,耳上墜著三鉗紅寶石耳鐺。
隨著福晉將頭轉向舒玉,眼含厲芒的動作,讓這碩大的紅寶石,在她的臉頰輕輕擦過,惹來了宋氏和鈕祜祿氏的一片艷羨。
這紅寶石顏色極正,除了福晉,府中旁人卻沒有資格佩戴。
而福晉,看著那二人艷羨的眼光,才覺得自己近日所受的這些憋屈,仿佛找到了一個出口一般,然後裝作無意的在耳旁輕撫了一下:
「耿妹妹,本福晉以為,妹妹還是要好好勸著爺雨露均沾的好,不然只怕真要被皇阿瑪和額娘認定妹妹紅、顏、禍、水了。」
「屆時,若是讓皇阿瑪和額娘震怒,降罪下來,只怕妹妹吃罪不起。」
福晉說這話的時候,眼中帶著一絲惡意的笑。
縱然這個耿氏有爺護著又怎麼樣,可如今爺日日宿在耿氏院子,這是不爭的事實!
即便她說耿氏紅顏禍水,可也沒有冤枉了她!
也不知道先前這耿氏是怎麼逃過一劫的?
現在想來,都是那李氏太過愚蠢。平白毀了自己的一石二鳥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