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世杰长叹一声道:“好吧,诸位意思我都清楚了,容我再想想,日落前我肯定给诸位和城外的官军一个答复。”
散会之后,邵世杰登上城楼,向南边眺望,看看能不能找出突围的路线,目光所到之处都是官军的帐篷,简直无懈可击,城外地势最高的柏罗山也有不少官军旗帜,邵世杰明白,逃跑的道路根本就没有了。
临近黄昏,邵世杰正心浮气躁之时,许多士绅又赶来催促他早日做出决定。他们乱糟糟的说如果再不开城投降,官军一旦攻城,全城尽焚呀!邵世杰听了,不断的在大厅里走动,连声叹气,尽管他没有任何主意和办法,但依然不肯说出投降的话。
突然,三颗炮弹射入城中,其中两颗炸毁民房,另一颗落入官衙后房没有爆炸,众人全都拥出去查看,看着深入地下的炮弹,众人面面相觑,有人还啧啧称奇。
回到大厅,邵世杰叫来一名亲兵道:“你马上去西门城头喊话,告诉官军,,就说我明天一早就出城与官军主将相见,不要攻城避免一城百姓生灵涂炭。”
亲兵问道:“官军问起来就说大人已经决定投降了吗?”
邵世杰一瞪眼道:“何必多言,你就照我的话说,我就是去和官军主将见面,什么投降,不要乱说!”
亲兵答应一声走了。
过不多时,亲兵来到西门,按照邵世杰的吩咐,把他的话复述了一变,自有士兵报告上来,反正天色已经暗了,推迟半天攻城也无所谓,就看看明天天亮邵世杰能说什么和做什么吧,不过,大兵压境,除了投降,我想邵世杰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洛阳毕竟是六朝古都,城墙又高又厚,普通大炮打上去也就是铁锅大小一个凹洞而已,靠我的行军炮更是无法击穿城墙,要是红衣大炮还有可能,邵世杰要是不投降,我还真要想想其他的办法攻城,看看明天早上邵世杰说什么吧!
为了防备城里守军狗急跳墙出来偷营,我还是安排了哨兵警戒,以防万一,明天无论结果如何都必须把城拿下来,否则,无论是官军还是闯军,谁来了战果都不是我的了!
一夜无事,只是城里城外人人心情不同,城里的士绅和百姓心惊胆战,夜不能寐,不知道邵世杰到底如何打算的,万一死不投降,明日官军开炮破城可就是大肆屠戮呀,士绅们也许高举大明国旗可以力保官军不杀,但勒索钱财那是必不可免,而普通老百姓可就丢的不只是钱财了,他们的人头也可以拿去换取赏银,而邵世杰则是呼呼大睡,鼾声大作,他已经做了打算,所以没了心事反而睡得踏实。他的左右亲兵则碾转反复,有的亲兵已经暗地里做好了联络,如果天亮邵世杰不投降则一拥而上,绑缚邵世杰去见官军将军求一个活命的机会。
我们在城外部署好了警戒就高枕无忧了,毕竟城里的贼军数量太少,人心不齐,而且城里的士绅早就射出书信,暗中投诚,他们已经答应我们,只要明天攻城,一定想办法打开城门,只求官军入城善待百姓和士绅,这一点我们自然满口答应,陈永福也同意,只要交出金银和粮草,一切都好商量。
早晨阳光明媚,照在略有霜冻的大地上显得特别鲜艳,照在人身上懒洋洋的特别舒服,邵世杰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跳下床,亲兵已经打来了洗脸水,擦了一把脸,晚冬的水特别冷,冻得邵世杰一激灵立马清醒了起来,喝着小米粥,就着小咸菜,吃着油卷馍馍,正吃的高兴的时候,士绅们一窝蜂的又涌进了官衙,今天邵世杰心情特别好,急忙招呼亲兵给士绅们端早饭。
士绅们哪有心情,七嘴八舌叽叽喳喳,一个年纪大资格老的士绅说道:“邵将军,老朽听说官军领军的是陈永福陈总兵,他心胸宽大,将军与他应该还有一面之缘,陈将军必然以礼相待,只要将军一颗效忠明朝的忠心不泯,朝廷一定不会亏待将军。”
邵世杰冷笑一声,推开碗筷,没有说话,拱拱手,大步流星走出了官衙,翻身上马,带着几名亲兵朝着城门楼分奔而去,只留下士绅们在身后议论纷纷。
我和陈永福立马城外,见到十门行军炮和昨晚连夜抢架的几辆投石车也安装到位,满意的点头,等待着邵世杰出城投降,如果到时候还不见邵世杰出降,就要开始攻城。
好在我们没等多久,城头上出现了一面白旗,连连挥动,随即邵世杰就顺着一根绳子缒下城来,越过壕沟和双方之间的空地,直往我俩马前而来,远远地朝我们两个一拱手道:“可是陈永福陈总兵和龙雪铭龙将军”
。
我跳下马来微笑还礼道:“我正是龙雪铭,这是陈永福陈总兵,请过来相见吧。”
陈永福也跳下马来,等邵世杰走过来拉着邵世杰的手亲密的说道:“俊才,与贤弟一别数年,没想到今天在此地重又相见。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只要你今后尽心效忠皇上,朝廷必定不会放在心上,只愿与贤弟重新为朝廷效力。”
邵世杰说道:“文轩,自从洛阳一别,各奔前程,不想今日兵败,在此相遇,愚弟前来受死,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陈永福急忙说道:“贤弟何出此言!快快坐下说话,如今朝廷艰难,急需猛将强兵北上进击后金,驱除鞑虏,我说与你共同为朝廷效力,的确是出自真心。”
邵世杰长叹道:“文轩,我是对真人不说假话,你不用再劝我了。大丈夫敢做敢当,我既然已经投靠闯王,就不能再做官军,劝我的话都是白说,我为人不能做吕布,去做一个三姓家奴,这次我前来见两位将军,只求死,并不希望活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