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澴娪和池氏行至半路,陆嬷嬷点选的可靠下人便赶来和两位主子会合,其中就有郎澴娪点名的宋岚。
一行人疾行快步,临到墨香苑便听到里面传来丫鬟小厮的笑闹声,还间或有赌钱的声音。
走进去就见那帮丫鬟小厮正在廊下赌钱吃酒。
简直刺痛池氏的眼睛:“混账!”
池氏气怒难当,上前给了最前面的小厮一个耳光。
一众寻乐的下人们没想到竟被主母抓个正着,一个个赶紧跪下抖得跟鸡仔一样。
表哥池文墨虽说客居郎府,却也是池氏亲哥哥池安的嫡长子。
池安得知郎承熙专门请了有名的苏先生到府上教导子女,便托池氏牵线,让池文墨也来读书。
郎承熙知道池文墨素擅读书,也期望他考出个功名,将来两家更好互帮互利。不仅欣然同意,还将最大的客院改名为墨香苑专门让池文墨居住。
这般情形下,池文墨可算是郎府半个主子。
谁曾想,墨香苑的下人们却这般肆意玩乐,可见平日是有多懈怠。
“阿娘,处置下人事小,还是先看看表哥!”
郎澴娪拉住暴怒的池氏,现在还不是清算这些背主东西的时候。
池氏好歹冷静些,留下一个婆子看着这帮下人,便与郎澴娪快步走向池文墨房间。
刚推门进去,池文墨的小厮霍雀就扑过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老天有眼!表夫人!表小姐!你们总算回来了!少爷昨夜落水着了风寒,如今发起烧来,没人给少爷请大夫不说,他们还不准我出去!”
郎澴娪心思一沉。
前世池文墨就是因为拖延治疗导致高烧成了傻子,难道今生还是晚了一步?!
“文墨!”
池氏险些站不稳,跌跌撞撞扑去池文墨床前,只见池文墨面色发红却嘴唇干裂显然是已经烧了一阵了。
郎澴娪强自镇定,伸手摸池文墨的额头和颈动脉,触手滚烫,人都已经开始说胡话还伴随着下意识的咳嗽。
她心更沉,一面唤着“表哥”
一面不着痕迹的探向池文墨的腕脉。
寒邪侵体,肺气失宣,兼以惊惧忧思。。。。。。情况很凶险,但还有一线生机。
当务之急是降温!
“宋岚,点一支蜡烛来!”
越是紧急的情况,郎澴娪越是冷静,吩咐完宋岚又耐心对池氏解释:“阿娘,我看医书上有放血降温的记载,表哥情况紧急,咱们先试一试。”
池氏已经慌张的六神无主,听郎澴娪所说也是颤巍巍点头:“对,降温!降温!”
好在郎澴娪并不指望池氏的回应,这般说也是为了给自己的医术找个出处。
此时她不禁涌起一丝自嘲庆幸,若非儿时阿娘带她不尽心令她也落过水,虽性命无忧到底着了寒邪,自小到大断断续续的犯寒症,才让她有些“久病成医”
的意思,日常也会看些医书自己学着调理。如今搬出这理由也无人怀疑。
正想着宋岚已经将蜡烛拿过来。
郎澴娪再不犹豫,自随身的针线包里拿出银针,就着烛火消过毒,便拉过池文墨的左手,点刺少商穴和商阳穴放血,接着又让霍雀将池文墨扶起给他的大椎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