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陈渊又问:“出身名门的,为何会加入军中?”
张雀就道:“边疆不比中土富饶,听说中土的宗门动辄良田万顷,佃农无数,养得起几千弟子!但西北这般苦寒之,宗门立在山上,山下都是荒,处处流民,留不住农人,资粮有限,有厉害的门人弟子也养不起,才有很多人来到军中,靠着军中供养修行,当然,也有看重军中传承的。”
陈渊暗道,城中既有供奉,等自己在军中立威,兵卒归心,撼动了城上气血时,就得把握时机,毕竟泄露事小,关键是别让人截胡了。
走着说着,一行人来到了军中联营之,只是此刻那营内外都是闲散的兵卒,或者无精打采,或者嬉笑打闹,没有半点枕戈待旦的气氛。
于是,陈渊又抬头看向边,此时正是日夜交替之时,乌云浓郁了几分,肃杀之气也越清晰。
“这该是有兵马靠近,兵灾不远,不知会在几时,但该是就在这两日中,找个机会示警吧。”
正想着,忽有一队兵卒快步跑来,在陈渊等人前面散成一排,挡住了去往营中的去路。
“振武将军是吧?”
粗厚的声音从兵卒后面传来,然后一名膀大腰圆的武将走了出来,他的个头很高,眼如铜铃,嘴唇很厚,满脸的虬须,左脸颊横着一道大伤疤。
此人一步一震的来到陈渊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
张雀低语道:“这是金城驻将陈塘,打过不少硬仗,胜多败少,乃武道六重的修为!”
“陈将军有何见教?”
陈渊直视对方,脸上……他这脸僵的很,做不出其他表情。
见这少年面无惧色,陈塘眯起眼睛,咧嘴笑道:“有点胆魄!那某家就放心了。”
他转头,对亲兵道:“带少将军去残军那边,让他管管那群败军,省得再给某家添乱!”
陈渊眼中一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定西残军还认不清形势,一个个像是火桶,旁人言语上稍有冒犯便要械斗,闹得军中不宁,他们的将领死的差不多了,前前后后来了很多批残兵,也没个能管事的。”
陈塘看了陈渊一眼:“你们该是最后一批,走得最远,听说是为了接你?那你这个指挥使可得费点心,约束残兵,听从某家指挥,不要再添乱,否则的话,嘿嘿,某家一旦亲自动手,就不是那么好说的了。”
张雀等人闻言,怒不可遏。
陈渊盯着陈塘看了一会,忽的点头道:“也好,我去看看定西军的将士,只是请将军也能调动人手,多多巡查,省得定西旧事,也落到你的身上。”
等人一走,陈塘撇了撇嘴,冷冷道:“知道低头,却不甘心,走的时候暗讽我一句,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成不了气候的!他一个娃娃将军,不会被定西悍将放在眼中,等灰头土脸,威严扫,便方便拿捏,收过来做个傀儡,给大宁小朝廷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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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你怎么能受得住这气?刚才面对郑通……”
张雀走在陈渊身后,面露不解。
“觉得我是欺软怕硬?”
陈渊瞥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说自己,一会义愤填膺,一会忍辱负重?”
张雀面露惭色。
不等他再问,陈渊就说:“别急,等着,劫难来临的时候,得有人先顶在前面。”
说着,朝前看去。
此处是兵营侧边的一片空,扎着高高矮矮的破旧营帐,有兵卒分散期间,约莫二三百人的样子。
“劫难来临?啥意思?”
张雀还待再问,却被一声呼喊打断了。
“张雀!”
喊他的是个身若铁塔、面如黑炭的壮汉,一边喊一边大步流星的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