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盯着镯子喃喃道。
等他将镯子物归原位,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老六睡了吗?”
正是清风寨大当家楚裘。
何平野开门将人迎了进来。“大当家的此刻找我,是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说说我们日后要准备的事情。这次行动虽然圆满完成,但也放走了一个…张桐那处肯定收到消息了,傅家的四小姐在我们手里,他必定会有所行动…真的到了那时候,我们山寨的布防可要好生加强,老六你身上的担子可不小。”
楚榕信任那个妖孽般的少年,楚裘却是一直半信半疑。老六和他自幼一起长大,他对于老六的谋划自然更加信服。
“清风寨易守难攻,只要我们悬着吊桥,不轻易出寨,想必张桐也奈何不得。”
谈到正事,何平野将楚裘引到桌前坐下。
楚裘点头。男人的眼睛里潜伏着仇恨的火焰,筹备了这么久,只等着燎原的那一刻。
他拍了拍何平野瘦削的肩膀。
“老六,这些年来…辛苦你了。星垂的仇,也是时候和张桐算了。”
何平野想起自己死于乱箭之下的妹妹,额头上由于情绪剧烈的波动从而暴出根根青筋。他咬牙切齿道:“大当家言重了。没有大当家的庇护,我老六早和星垂一起死了。”
“我们是兄弟,昔日一起长大,你的事本就是我的事。若是没有那张图纸,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楚裘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高大的身子倾颓至桌沿边。
他骨节分明的大掌扶着自己的额头,凌厉的双眸深处浮现出深不可察的痛苦。
隋城,花团锦簇的隋城啊。
垂髫之童,只知鼓舞,斑白之老,不识干戈。那可是个商业达,百姓富足的富贵地儿。
从前在府中的日子现在想来竟然已经记不清了,深深切切烙印在脑海中的只有楚禾抓着自己的手,想说些什么的样子。
他那个时候嗓子已经被毒哑,喉咙里不断地出‘嗬嗬’声,像是被人按在水里想要挣脱,痛苦极了。
楚裘知道父亲现在必定悲愤交加。为自己信错了人感到愤怒,也为楚家满门的命运恨不得留下血泪。
…
“大当家的,没有那张图纸,就没有楚大人,也就没有我们。说到底…还是张桐的原因。”
何平野的声音在这未点烛火的屋内更显阴森,他的话直接将陷入回忆中的男人拽了出来。
楚裘身上的痛苦迷惘像是潮水般散去,他又恢复了白日里作为清风寨大当家杀伐果断的样子。
“是,楚家的债,张桐也是时候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