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初升,盘腿坐在房顶的傅丞翊此时缓缓睁开了眼睛,额上金色印记也随之缓缓隐去。这一刻,他现自己对周遭的感知力又提升了一大段,方圆十里外,风沙沙掠过树叶、鱼儿顷刻跃出水面和山泉奔涌的场景,似乎尽收眼底。
又是三日,入一品望穿。
那至纯至刚的内力小重山也随之再升一成。
夜半,竹林升腾起雾气,傅丞翊用一块黑布蒙住眼睛,仔细感知老头所在的方位。按照老头的要求,他不仅要一边躲避老头的偷袭,还要用步子躲过地面布置的六十四个陷阱,这样的折磨进行了整整两夜。
第三日晚,轻功初成,是为“云雾敛”
照老头的话说,此功若修至炉火纯青,运用自如,那便是登萍渡水,踏雪无痕,即便长途跋涉也不会耗费多少内力。与人对决中,无论是单打独斗亦或被群起围攻都丝毫不落下风。
“真能这么厉害?”
傅丞翊一脸兴奋的问道。
“那当然!”
老头背着手,“此功乃我独创,哪怕是你父亲当年我也不曾教他这个。”
“但现在你内力不济,武学境界也不高,对这云雾敛也仅是掌握了个皮毛。”
“日后你内力愈强,境界愈高,自会领悟这步法的玄妙。”
第七日,按照此前的约定,老头要正式传他剑法。
要说这老头,此前整日沉迷于饮酒吃肉,完全一副邋遢形象。但若是每次手中持剑却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仿佛他站在那儿就是纵身成山,一派巍峨。浑浊的眼睛中荡开一片澄澈,仅是随意舞弄三两下,都显得凌冽雄威,稳健潇洒。
傅丞翊一时看呆了,还是那老头清了清嗓子,提醒道:“小子,今日传你剑道,是谓不……啊……是谓教你父亲那套。”
老头显然有意隐瞒这剑道名字,这剑法如何厉害倒是其次。主要是老头觉得,他即便说了自己的剑道,眼前这小子也自然不信,索性随便说一嘴,糊弄过去。
“小子,你可知这世间修剑之人,追求的那剑道最高境界是什么?”
老头将手中的剑扔给傅丞翊,拿起腰间的酒葫芦,饮了一口,淡淡问道。
“那自然是无剑!”
依然是傅丞翊从《传世器谱》中瞧来的。那书中所记,剑道的最高境界是无剑。
老头看了一眼傅丞翊,又问:“那何为无剑啊?”
傅丞翊犯难了,书中也只说了个无剑,何为无剑,他确实不知道。
看到傅丞翊回答不上来,老头负手背身而立,缓缓说道:
“有人手中有剑,心中却无剑。就如同我让你前些天教你如何持剑舞剑,主要练就的是一招一式。”
“有人手中有剑,心中有剑。那青山剑阁王怀安提出的人剑合一,便是如此。主要练就的是剑气。”
傅丞翊挠挠头,若有所思。
老头转过身,望着他,继续说道:“所谓无剑,是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
傅丞翊拿起手中的剑,端详着,喃喃:“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