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站在身后的不清楚,不清楚也看他,两人莫名其妙对视须臾,欧雪微讶道:“你眼睛好了?”
“嗯。”
不清楚轻轻点头。
欧雪似乎是下意识地露出了笑容,接着突然僵住,腾地从地上弹起来,慌慌张张去找盖画板的布,要把他昨晚画的大作遮起来。大概颜料还没彻底晾干,手忙脚乱半天也没真的盖上去,只能心虚地用后背挡住视线。不清楚好奇道:“不能看吗?”
“还没画完。”
欧雪把鹿挡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他看出来什么端倪。不清楚又说:“哪里没画完?”
“还有颜色没上完。”
欧雪说着推他出去,“走了走了下去了,热死我了——”
两人下楼,拜昨晚又关空调又开窗所赐,楼下也热得蒸脸。上午,气温已经在攀升,欧雪过去关窗户开空调,看着忙活得要命。不清子被草叶浸透了的青涩气息。欧雪起身去关客厅和不清楚卧室的空调,无奈开了大半天,冷气一时半会儿是散不掉的。他开窗户,外面温热的气流像被冷气呵退,凝固在了窗边。欧雪停了停,突然冒出一句,“去阁楼吧。”
他拉着他上楼,木梯因为两人走动微弱的震颤着。欧雪开了门,画室里果然可以称得上温暖了。他拉着不清楚坐在窄床上,轻声说:“等会儿不冷了再下去。”
画室中之前在木板上敷好的纸散出柔和的白,欧雪干脆在它前面坐了下来。
不多时,不清楚听到了一些耳熟的碎响。他辨别出那是研铂的声音,有些好奇道:“你在干什么?”
“准备颜料。”
欧雪答说,“画岩彩。”
不清楚停了几秒钟,问道:“要我出去吗?”
“没事。”
欧雪小声说,他背对着不清楚,耳朵微微有点红。山夜中在脑海里铺开的画从名贵的宝石被研成粉末开始,他要让那只鹿真的显形,就在这儿把他留下。
不清楚安静了好一会儿,忽然轻声问:“我晚上能在这儿睡吗?”
“这儿很热。”
欧雪头也不回道,“被子在床脚。”
研铂一圈一圈,缓慢地研磨。
第68章眼睛
甫一掀起眼帘,映入视线的是道刺目白光,占据了窗帘没拉严实的缝隙。隐约的蝉鸣与轻摇绿叶共振,地面上翻腾着波浪形的热浪,连窗框都烤得烫。不清楚披着薄薄的被子爬起来,额头贴着玻璃看了片刻楼下。墨色的眼仁来回游移,将炎夏嫩绿树叶上折射出的金光尽收眼底。他看了半晌,突然意识到消失的视觉回来了,人间重新在眼前展现。
他看向床前,欧雪躺在地上,脑袋下面垫了个枕头,睡得很熟。阁楼确实热,他脸睡得有点红,碎掀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不可思议的有点孩子气。不清楚想把他叫醒,余光却瞥见了中央的那幅岩彩。画完了吗?大概吧。悬崖尽头的满月下静立着一只白色的小鹿,很明显地借鉴了鹿王本生图的风格,鹿的神情却不是温顺柔和的,反而有种冷静。矿石的颜色带有纯然光泽,让整幅画格外圣洁庄严,令人情不自禁屏息凝视。不清楚认真地看,看着看着,忍不住下床,想走近一些。
他刚站起来,欧雪立刻就醒了,猛地挺身坐起来,表情痛苦道:“我的后背好疼……”
他看向站在身后的不清楚,不清楚也看他,两人莫名其妙对视须臾,欧雪微讶道:“你眼睛好了?”
“嗯。”
不清楚轻轻点头。
欧雪似乎是下意识地露出了笑容,接着突然僵住,腾地从地上弹起来,慌慌张张去找盖画板的布,要把他昨晚画的大作遮起来。大概颜料还没彻底晾干,手忙脚乱半天也没真的盖上去,只能心虚地用后背挡住视线。不清楚好奇道:“不能看吗?”
“还没画完。”
欧雪把鹿挡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他看出来什么端倪。不清楚又说:“哪里没画完?”
“还有颜色没上完。”
欧雪说着推他出去,“走了走了下去了,热死我了——”
两人下楼,拜昨晚又关空调又开窗所赐,楼下也热得蒸脸。上午,气温已经在攀升,欧雪过去关窗户开空调,看着忙活得要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