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放心,奴才有分寸的,但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奴才并不建议您亲自过去,虽然那些百姓手无缚鸡之力,可以一旦群情激奋,所有人都扑上来,就算您身边带了再多人,也很难护您周全,万一到时候兵民冲突更加得不偿失,奴才知道您是出于担心和责任,可现在苏城中就只有您一个可以主持大局的人了,您绝对不能倒下。”
冯嘉玉点点头,“多谢你的提醒,是我考虑不周,在没有想到可以完全解救百姓的方法之前,我的出现反而会让他们更加激动和担忧,现在配置好的这些药先分给身体较弱的人,尽可能给每一户人家都分到一份,后面还有麻烦你尽快配置解药。”
“这个公主大可以放心,我已经写好了药方,只要药材充足,照着药方配置很快就可以完成。”
“苏城内的药材怕是不够用,之后我会想办法去其他城镇采买,还有水也需要从其他城镇运送过来,午后水和药材会6续送来,都麻烦你费心检查了。”
先行送去的六百份药已经尽可能给每一家都了一份,这六百份药不是为了治病救人,而是为了安定人心。
虽然仍然引起了不小的波澜,但是因为没找到合适的泄与期盼的对象,骚乱很快就平息了。
冯嘉玉没有露面是对的。
这些天冯嘉玉忙着从邻城调水,采买药材,迁移民众,同时还要关心着带兵出征的太后娘娘。
似乎所有事都与她有关,可所有事又都和她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若说为女学之事的忙碌是踏实地忙碌,那此时此刻她便是在对抗,摸不着,看不见,说不清的压力和希冀。
这也正是任鹤鸣所欠缺的能力,他的个人能力很强很突出,可惜由于情感丰沛,且他要面对的情况更为残忍,所以难以撑起这份压力。
而冯嘉玉是自知能力有限,即便是咬着牙硬撑,也因着公主的身份必须要坚持下去。
冯嘉玉亲自传召了几名药材商,与他们一番唇枪舌战,威逼利诱。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终以过市场价三成的价格收购到了足够的药材。
冯嘉玉又找来附近水系地图,最后确定了几处与此苏城水流几乎不相通的湖泊,从这些地方调水就安全很多。
而且湖泊水相对封闭,不会被外界因素干扰,这样查验起来更为方便,只需要查验几次,无需重复费时费力。
那些日子整个苏城都蔓延着一股药香,这味道经久不散,比之血腥气虽然要好受些,却是危险尚未退去的证明。
期间冯嘉玉收到了三封战报,都来自程韵玫所带领的队伍。
幸而有程韵玫带兵抵挡倭人入侵,才得以让后方的苏城安心休养,否则倭人该有多轻松就能拿下苏城。
周薇一走已经七日,那些越过程元帅溜过来的脏东西,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程韵玫准备三日后返回苏城。
冯嘉玉看着停在自己笔架上的三水,自言自语道,“你的主人现在怎么样了?”
三水歪着小脑袋盯着冯嘉玉,冯嘉玉笑着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继续提笔写信。
狼烟烽火中,家书显得尤为珍贵。
冯嘉玉与襄儒卿始终没有私下里通过信,所有的沟通都是都通过东厂培育训练的信鸽,传递也都是军机要务。
但是只要收到军机,就知道对方是平安的,这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
三日前,冯嘉玉终于收到了第一封家书,由于是托信鸽送来的,所以信并不长,可冯嘉玉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
‘吾妻木樨儿,
今通信不便,久未报平安,
南北相望,不得一见,
惟愿早日息战,团圆相聚,
切勿忧心伤神,保重自身,
夫戎达。’
无数的话堵在心口,唯愿平安和盼相见一马当先落在笔尖。
泪痕浸湿纸张,冯嘉玉只能再换一张,免得让他担心自己。
负责传递信件的鸽子停在冯嘉玉的窗边,它似乎很好奇三水,想要靠近却被只有它半个大的三水,扑棱着翅膀打得躲去老远,看都不敢朝这边看。
“你这小家伙脾气还挺大。”
冯嘉玉将信写好,放入信鸽的信筒中。
“拜托你了。”
冯嘉玉听见身后有翅膀拍动的声响,都没来得及摸摸信鸽的小脑袋,它就立刻飞走了。
“三水,别欺负人家。”
三水擦着冯嘉玉的脸颊飞出了窗外,循声望去,周薇就站在窗外的小院里,三水围着她绕了好几圈才停下。
“公主,在下,不负所托,圆满完成任务,倭人终将自食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