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寒听她一番话,大概了解了一些。
林姐招呼程寒在一块石墩上坐下,又好奇地问:“你咋认识海生滴?”
程寒挨着她往边上坐下,含糊地说:“偶然有过两面之缘,今天正巧经过这里,顺道看看。”
“哟,那可怪有心的。”
林姐虽然听的一知半解什么两面之缘,但她知道眼前这人心善。于是,林姐唠叨起邓海生,她问:“妹子,你晓得海生的事吧?”
程寒坦然摇头,说:“我不是很清楚,但大概知道个情况,他家有老人卧床,那个金大姐精神也不佳。。。”
“哎呦,你可不知道呀妹子。”
林姐一脸悲戚,叹息道:“海生苦啊!一个大男人拉着两个不懂事滴,多遭罪呀。他那后爹瘫了七八年,我那会儿刚来,看着他把屎把尿,就没见过这么孝顺的继子。。。”
程寒愣住,林姐的话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能想到是他家的老人,就没想到是这样关系,不由脱口而出:“后爹?”
“是呀!那个他后爹,养着就孝顺了,还瘫了。。。你说悲不悲?”
林姐也是个善谈之人,她惋惜同时,一五一十将邓海生的事跟程寒说开了:“最惨还是他的疯婆子,自打她女儿遭车碾了,她就傻了,时不时的疯。好的时候吧,也能吃能喝,病起来,跑厕所舀水喝,躺床上拉屎尿。。。”
林姐叨了一个小时左右,看了时间,说要去接孙子,下次有机会再聊。
程寒将两袋东西寄在林姐那里,骑着电动车回去。
一路上她的脑子里都是邓海生的遭遇,耳边一直回响林姐的话:见过痛苦的人,就没见过海生这么悲惨的人呐!
邓海生两岁左右,生父修房顶跌落,摔死了,他娘带他改嫁隔壁村一个光棍。
五岁的时候,一场毫无预料,且不知什么病,他娘躺床上疼了两天,撒手走了。
从此,邓海生跟着继父相依为命。
村上的人纷纷劝说继父丢掉邓海生,再去续弦一个过日子,养个没有血源孩子,老了靠谁?这笔账怎么算都是亏!
继父一声不吭不辩,硬是扛了下来,不仅养大邓海生,还供他上了初中。
在那个时候,贫瘠的土地根本产不出什么丰盛的粮食,几乎靠继父从牙缝里抠出,又东凑西借的,供应邓海生上学。
邓海生初中毕业出来,跟着一个手艺精通的老中医师傅学推拿穴位,泡药酒。
跟了十年左右,他出师了,自己在镇上开了家小店。
开店的本钱也是继父卖掉家里的大黄牛凑的。
邓海生医术不错,治好几个关节痛,腹痛的老病患,有点小名气。
艰苦的日子总算熬过去,盼着有出头。
继父又张罗着给他说亲,这村上跟邓海生年龄相仿的,都已经子女绕膝,上小学了。
农村人成家早,二十出头就结婚了,可他将近三十,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邓海生并没不着急,他总想怎么做大名气,扩张店面,怎么赚钱,回报继父的恩情。
继父张罗大半年,可附近村庄的人都嫌弃邓海生,认为他命不好,克父克母,谁也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