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晏沒有書,事實上他現在除了手機什麼都沒有。
哦,還有一顆咚咚打鼓的心。
他慢慢從偌大教室的最後一排往前走,球鞋在階梯上發出輕輕的聲響。
講台上的辛然,即使是現在這個趕在飯點的時間,仍然被三四個學生團團圍住。
他向辛然一步一步靠近,選了距離講台直線距離最短的一個第一排的位置坐下,繼續做他這兩個小時裡做的最多的一件事——盯著辛然看。
看著他,心裡忽然就平靜了下來。
等到那幾個學生終於肯放過辛然的時候,嚴晏才見他取下眼鏡,有些疲憊地捏了捏鼻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對他說:
「少俠,我想喝水,最好是撒了點葡萄糖的那種。」
辛然今天會來給燕婉代課,完全是為了還上次燕婉幫他監考的人情。
他有些滑稽地想:他應該相信這一切都是所謂的「命里定」嗎?
烏泱泱的食堂里。
辛然和嚴晏拿著餐盤,好不容易才找到兩個空位挨著坐下。
「說吧少俠,」辛然一臉嫌棄,但迫於口渴沒辦法,喝了一小口菜湯問道,「你怎麼會跑來上我的課?」
「我……其實不知道這節是你的課。」
嚴晏嘆口氣,現在還有點晃神:
「我只是看了你前兩天發的照片,以為你是文院的學生。然後就隨便找了節課,碰碰運氣唄,看能不能遇到你……結果還真遇上了。」
「咳,」辛然聞言差點被一口飯給嗆著,「文院的……學生?」
「嗯……」嚴晏也是一臉無奈,「我怎麼知道你只是長得占便宜,而不是真的年紀小。」
「不是吧少俠。」
辛然拖長了話音,索性連飯都不往嘴裡送了,瞪圓了眼睛道:
「年過二十八歲的大學生?本科?留級也不能留這麼多年吧?」
嚴晏毫不客氣地回瞪他:
「我怎麼知道你一天『老了老了』,真有二十八歲!」
「可我體質測試表上不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白紙黑字地寫著——本人男,二十八歲嗎?」
嚴晏像是當頭棒喝,筷子僵在半空:「我……沒注意看……」
其實嚴晏之前點進過辛然的朋友圈相冊,為了多搜集一些「相關信息」。
但是由於辛然設置了只顯示最近三天的動態,所以留給嚴晏的可以推敲的信息就只有「他是文院的」這麼一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