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周汉话音刚落,兵曹尚书曹正即刻附议:“臣认为二殿下所言甚是,征讨河东非精兵数万不可。”
“未经战阵之人,调度都难,谈何作战?”
“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武人之中,附议者极多。
于公而言,大兵团作战难度高,除了天上掉陨石这种事,几乎不存在侥幸之可能。
于私,武人集团中,多属意二皇子周汉。
就知道你会争……周彻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正准备开口,忽有人抢先。
“父皇。”
大皇子周元再度仗义执言,道:“破贼之功由六皇弟所立,此议也由他先提。”
“若是轻慢他意,恐怕要冷落了功臣之心。”
周彻愕然而视,有些茫然:老大这么厚道得么?
天子微微颔:“那依你的意思呢?”
“不如,兵分两路。”
天子沉吟许久:“来人,取舆图来!”
“是!”
舆图两侧用木杆穿了,由两名宦官扶着,如卷轴一般展开——
帝都雒京所属,为河南郡;郭贼所据,为河东郡;在河东右侧、河南东北角还有一郡相连,为河内郡。
三郡环抱,又称三河之地。
在天子授意下,兵曹尚书曹正走出为众人讲解:“欲兵进河东,唯两条道可走。
其一是昨夜郭贼突袭邙山所走的渡口——这一条道虽有大河阻隔,但两岸地形开阔,适合大军行进;
其二则需进军至河内、再从河内西侧的箕关进入河东——箕关后是箕山,地形狭隘、山道阻隔,两侧多有贼兵蛰伏。
若依大殿下言兵分两路,只能让大军走邙山北渡口、偏师走箕关。”
曹正话音刚落,周汉即刻道:“我领大军,走北渡口!”
众人点头附议:“二殿下知兵久战,可为三军之帅,正当如此。”
天子目视周彻:“老六,你可有异议?”
“有。”
周彻颔,高声进言:“若由儿臣统领大军走北渡口,儿臣绝不避战,必会积极进军,以剿灭郭贼。”
周汉冷哼一声:“难道我会避战不成?”
“朝廷数次兵,你也不曾少去过,郭贼可平定了?”
周彻瞥了他一眼,满是挑衅:“既平不得贼,如何不是避战?”
又转向天子一拱手:“父皇,郭贼不可放纵,需尽快剿灭才是。有些人固然用过兵,但用兵胆怯如鼠,遣他率大军又能如何?不过空耗国家钱粮罢了。”
“老六!”
周汉闻言大怒,手指着他:“你敢藐视我?!”
“是又如何?”
周彻摘下腰间头颅,往他脚前一掷:“遍听人吹,说二皇子如何善战,却只听虚名,未见功绩。难道不该藐视吗?”
周汉勃然,怒冲冠:“小子!立了点功就目中无人,出殿来!你我做上一场!”
“你要在朕面前动武?”
天子冷瞥了他一眼。
周汉一个激灵,赶忙弯腰:“父皇!儿臣绝不避战,一定主动出击,吃下河东贼!”
闻言,兵曹尚书曹正皱眉:“兵进河东,先失地利,取胜艰难。”
“不进河东,又如何剿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