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说着,都开始抹泪了。
“老翁放心,今日若能顺利,开春你到社中打杂,给你800月钱。”
樊千秋笑道。
“好好好,老朽谢过社尉……”
老翁说完立刻拉扯两个亲人下拜。
樊千秋连忙将他们扶起来,又说了几句好话,才把他们送走,而后也登上了望楼。
这座望楼里的视野果然非常开阔,能将这大半个清明市和小半条清明河尽收眼底。
作为交通要道的清明桥,正好在不远处,一览无余。
经过这短短片刻的混乱,整个清明河北岸又重新安静了下来,似乎什么都未发生过。
樊千秋看着寂静的清明河南岸,强行压抑着心中的激动。
();() 那日,在富昌社正堂上想方设法地挑衅窦桑林,就是为了激怒对方,让对方来硬的。
被当众戳其痛处直接羞辱,又自诩实力可以碾压万永社……
两者叠加,窦桑林一定不会再费心思去想什么阴谋诡计,而是会用绝对实力碾过来。
樊千秋等的就是硬碰硬!
他织好的这张网已经等着窦桑林这条大鱼了?
“我眼神不好,你若见到窦桑林过来,记得告诉我。”
樊千秋拍了拍豁牙曾的肩膀说道。
“诺!”
豁牙曾应答之后,就聚精会神地看向了河岸处。
这时候,钱房李不敬也来了,他带着几个万永社的子弟,将一辆安车赶过来,停在桥头。
这辆敞篷的安车上,有五万枚做了记号的半两钱。
网织好了,带钩的鱼饵也放下了,只需静待鱼群。
只是不知道这张网够不够结实,会不会鱼死网破。
辰时五刻,清明河南岸终于开始热闹了:穿着各色的青年,三五成群地从闾巷中涌出来。
他们可不是肩挑手扛的行商旅客,而是手持兵刃棍棒的私社子弟和窦家奴仆——都是窦家的门客。
樊千秋脸色沉了下来,他没想对面竟来了这么多人,粗略一数,约有三四百,是万永社子弟四倍!
这窦家的势力果然不俗,短短几日的时间,居然调出那么多的人手。
难怪未央宫的那位天子,是铁了心要把窦家连根拔起啊。
按照史书上的记载,到明年,窦婴就会受到灌夫的牵连,被天子逼杀。
这意味着,天子现在对窦家就已忍无可忍了,只是缺少一个机会而已。
樊千秋要把握住这个机会,替天子当好这“倒窦”
的急先锋,把这功劳抢过来,为仕途增加一块垫脚石。
天子对窦家的杀意,就是樊千秋可仰仗的大义。
有了这大义,樊千秋可在这清明河上为所欲为,大杀四方!
樊千秋在心中复盘整个计划时,窦家的门客,已经快速地聚到了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