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千秋不知道丁去疾为何要这样问,一时语塞。
想了片刻才说道:“今日能卖出五具石棺,只是小人运气好罢了。”
“呵呵呵,本官看你不是运气好,是入了私社吧?”
丁去疾笑问。
“小人交不起市租,东市令又不愿意拖延,只能自寻一条出路了。”
樊千秋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入了私社还想着做好自己的营生,你倒比他们清醒不少。”
丁去疾用下巴指了指一边的吴文。
“祖传的手艺,怎可以轻易丢弃。”
樊千秋笑道。
“三年不改父之道,可称之为孝。”
丁去疾说道。
樊千秋听不出丁去疾是在夸赞还是在讽刺,就并未接话。
“你既是清明北乡的户籍,为何要入清明南乡的富昌社?”
“我入的是万永社。”
樊千秋答道。
“万永社?”
丁去疾有些吃惊,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樊千秋。
很快,他恍然大悟了。
“周武,是你杀的?”
“上吏怎可凭空污我清白,周社令是被社中闹事的打卒杀的!”
樊千秋一惊,就连声否认。
“就算不是你杀的,也是因你而死!”
丁去疾浑浊的眼神似有所指。
“……”
樊千秋不再回答。
“你且去吧,以后若遇到不明白的事,只管来问我。”
丁去疾挥了挥手,重新看向了手中竹简。
樊千秋虽然没搞明白这四百石“高官”
为什么要问这神神叨叨的话,但是他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再对着丁去疾行了一个礼,就跟着吴文逃出了主记室,逃出了市楼。
站在市楼门外,樊千秋今日要做的事情,总算做完了,他现在只想倒头大睡。
但是他也知道,还有许多危机和隐患等着自己。
周家大嫂怎么去摆平?
富昌社会不会善罢甘休?
能不能在万永社站稳脚跟?
如何收足清明北乡近百万的市租?
公孙敬之会不会背后耍什么花招?
丁去疾是个好人还是坏人?
这些事情,都等着樊千秋一件一件地搞清楚、弄明白。
“樊社丞,那在下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