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想将宋秋月嫁给举人,除了利益考量,还有一层便是为了名声好听。
自古以来想刷声望,除了在科举考试中一举成名,还有个办法,就是著书立传。
只要天下人读了他的书,认可了他的才华,即便不参加科考,也能满足张三的虚荣心。
“谢谢娘子,我有办法了。”
杨明抱住柳秀娘,猛亲了一口。
柳秀娘一头雾水。
第二天起,村里还洋溢着过年的喜庆,杨明却一头钻进了书房,开始抄一本惊天地、泣鬼神的神书。
冬去春来,正月里,天下生了三件大事。
其一,白国使臣在京师纵马伤人,百姓怨声载道,朝中百官毫不作为,唯有齐王世子挺身而出,怒斥夷人,迫使白国交出了伤人恶徒,民间争相传唱,一时声威无二。
其二,一直卧病在床的九皇子忽然病重,终究是没有熬过绍定二十二年的冬天,成了宁宗最后一个夭折的儿子。至此,宁宗皇帝再无亲生子,皇位后继无人。
其三,权相秦献忠之母,秦老夫人年事已高
,偶感风寒,一病不起,享年七十有三。丞相以丁忧之名,上书致仕,圣上不允,改为由嫡女秦舒雅替父守孝,不日返乡。
当然,这些跟杨明暂时没什么关系。
正月里,他也干了三件大事。
第一,他以马蹄铁为条件,说服江镇南留下了那三百流寇,并在开拔戍边途中,领军“路过”
黟山,“顺手”
扫荡了刀狼军余孽。可惜的是,头领陈庆还是带着夜光杯一起跑了。
第二,由二舅哥柳长风贡献出了勾魂夺魄丹,控制住了刘刀疤,让他回城散播谣言,声称他已经抢走了杨明从明州买回来的粮食,酒坊原料岌岌可危,早晚倒闭,万源大喜。
第三,他的书写完了,现纸张质量太差,印刷成本又高,于是改进了造纸、印刷技术,开了一家书坊,正在加班加点印刷他的著作,只等面世,一鸣惊人。
一眨眼,就是一个月。
等杨明走出书房的时候,竟有些恍如隔世。
门口的柳树已经抽出了新芽,他慢步走去酒坊。
戴着枷锁的流寇们正在干活,低眉顺目,手脚勤快,看着非常老实,一点也不像穷凶极恶之人。
因为柳长风就站在边上,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偷懒,立马就是一颗石子丢过去,精准地打中穴位,让人痛不欲生。
铁面无私这个词,放在别人身上是形容词,放在他身上却是事实。
银色的铁面,在太阳底下反光,看着就渗人。
“辛苦二哥了
。”
杨明跟他打了声招呼,走进了一间厢房。
陈贺死了,陈羽却没有死。
这傻大个生命力太顽强了,中了三百多剑,身上没一块好肉,也没人管他,硬生生流了三天血,竟然还是没死。
杨明本来也不想管,柳秀娘却有些于心不忍,便把他挪到了酒坊伙计住的厢房里,每天还端饭给他吃,让伙计帮手替他擦擦身子。
一个月过去,他身上的伤已经全长好了,可人却一直没醒。
杨明刚走进去,就看见柳秀娘在喂米糊。
陈羽人事不省,柳秀娘喂得很辛苦,一勺能漏半勺,但她还是不厌其烦,像哄孩子似的,不时跟他说说话,让他张嘴、咽下去。
也不知道陈羽能不能听见,杨明叹气道:“秀娘,我看他八成是变成植物人,醒不过来了,你也不必白费功夫了。”
“官人,上天有好生之德,妾身左右无事,若能救他一命,也是替官人积福了。”
柳秀娘说着,忽然愣住了:“官人快过来看看,他是不是动了一下?”
杨明赶紧走过去一看,傻大个手指动了两下,眼皮子也在颤抖,猛然睁开了双眼。
“不好,他醒了!娘子快跑。”
杨明拉着柳秀娘就跑。
这傻大个一直在昏睡,根本就不记得柳秀娘照顾他的恩情,万一一拳头砸过来,他们俩可就变成肉饼了。
“二哥,救命!”
杨明刚喊了一句,陈羽也喊了一句话:“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