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武威郡主的堂外甥,叱云氏,是真正的皇亲国戚。
她将门出身,青年守寡,脾气也不好,独自一人将两个儿子拉扯大,传言看儿媳的眼光是很挑的。
后来,她选择了小家碧玉出身的识茵,引得京中一片哗然。加之识茵父母双亡未过门而夫婿伤重,一时之间,京中又有骂她“丧门星”
的闲言传出。
这些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识茵早在闺中便已背过,熟稔于心,既已嫁过来,她也无一般新妇拜舅姑的忐忑,晨起梳妆后,略用了些膳食,欲往主房去。
与卧房只相隔一道碧纱橱的书房里,昨夜新婚的夫婿已在等她了。
他倚在窗下的软榻上,脊背挺直,如松如鹤,一条腿微微曲起,手搭在膝盖上,左手则擒了本行军打仗的兵书正专心致志地看着。
自小被誉为“神童”
的状元郎在扮演弟弟一道上自也天赋异禀,除却原本冷厉的性子,近乎无所破绽。
褪去了昨夜的玄红喜服,更为贴身的箭袖开胯袍勾勒出青年郎君精瘦雄健又无一丝赘肉的躯体,四肢修长,身姿伟岸,赏心悦目。筋肉内敛的走势中似蕴着无尽力量,的确像个武将,不像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识茵只抬眸看了一眼便低下眉去,昨夜那诡异的猜想由此由消弭一些。
谢明庭将新妇子的猜疑看在眼中,只淡淡一拧眉“走吧。”
二人并肩往临光院中去。
武威郡主心情不错,面上笑盈盈的,接了新妇的茶后,又将早已备好的石榴纹红玉手镯与她戴上
“你既和麟儿成了婚,便算是我们陈留侯府的人了。我没有女儿,你既嫁过来,我便将你当作女儿一样疼爱,盼你日后,能与夫婿恩爱白,孕育子嗣,早日为侯府开枝散叶。”
婆母和蔼可亲,一点儿也不是传闻里的暴躁骄纵,然提起生子之事,识茵少不得做出些羞赧之态,羞答答地朝身侧芝兰玉树一般的夫婿看去。
昨夜,他们并未圆房。对于这位“夫婿”
,她还有一肚子的疑惑。
既是内宅之事,必然瞒不得婆母的,不知婆母此时提来是在敲打什么。
谢明庭自知母亲打的主意,然当着新妇含情脉脉的眼神,也无法出言辩驳,只面无表情,似乎不曾闻见。
武威郡主在心里恼他忤逆,面上笑容慈爱“好了,新妇害羞呢,麟儿你先下去。”
陈留侯府双生子,一名明庭,小名鹤奴,字有思;一名云谏,小名幼麟,字仲凌,郡主常以“麟儿”
称之。
谢明庭起身,转身即走。
识茵将他的冷淡看在眼里,有些尴尬,又有些失落。
诚然她来时是做好了吃苦的准备的,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夫婿不是传言里那般伤重,却似完全换了个人。
她原想着,若他真的伤重她也会安安分分陪他走完最后一程,守孝完成后再离开。
现在看上去她倒似不用守孝了,不过以他对自己的冷淡,兴许将来会和离
“你是不是好奇,你夫婿为何变得这样沉默寡言”
武威郡主的声音在身前响起,识茵回过眸,眼中恰到好处地蕴出了几分伤怀。
“其实你们之前也见过,云谏他从前不是这样的。”
武威郡主叹着气说,“是,如你所见,他没有如传言中那般重伤,那是因为他在江南替圣上办事时,他最亲近的朋友替他挡了一劫,然后,他的性子便成这样了。”
识茵一惊,想起当日灯火重重中眉眼含笑、意气风的青年郎,再一想到如今这个冷漠孤僻、几乎不与外人交流的青年,心脏处也如被人抓了一把似的,生出丝丝怅惘。
原来,夫君他竟是、竟是遭遇了友人的死才性情大变的么
见瞒过她,武威郡主又趁热打铁地道“你放心,他只是难以走出友人的死而已,绝不是不喜欢你。”
“夫妻间过日子还要多磨合,既然他性子冷淡,你就得多主动些、多体贴他些,争取早日把房圆了,生个大胖儿子给母亲抱。阿茵,明白否”
她说得太直白不过,识茵面上也不由得晕出红霞。
她没那么矫情,既为人妇,夫妻之事是少不了的,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新妇知晓了。”
她低声地应。
不过话虽如此,一个多时辰后,她回到房中,面对着婆母差人送来的一挪有关夫妻房事的书籍,还是有些脸热。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