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卖梨的妇人到了自己往常摆摊的地方做买卖,午间仍守着脚边的大半筐梨,用烙饼就着清水吃了填肚。几个混混从赌坊出来,一时口渴,路过那卖梨的摊子,见了那妇人便一脸混笑地走过去,其中一人蹲下道:“齐家娘子,你这梨看起来挺甜的呀。”
说着便拿起梨来咬了一口。
妇人急了,道:“干什么?你还没给钱呢!”
那几人无赖纷纷拿梨来吃,道:“吃你几个梨怎么了?你相公欠我们那么多钱还没还呢。”
“就是,这些啊连利息都不够。”
妇人心里一虚,随即高声道:“胡说什么?我不知道!你们再这样,我报官了啊。”
他们哪里惧怕:“你报啊!呸!我们想吃便吃、想扔便扔。”
说着便抓起几个梨乱扔起来。
宁真和唐凤正巧到此,一个梨冲着宁真面门打来,宁真伸手截住,冷眼看了那几人一眼,把梨还给那妇人,然后说道:“你们几个,别把人家的梨到处乱扔。”
那领头的混混定睛一看,见是个美貌姑娘,却面若寒霜,眼神冷冽,虽有心轻薄却没来由的没了胆子,只道:“姑娘,你也不去问问,这条街面上,谁敢管我们兄弟几个的闲事?”
身旁的一个喽啰却是个没眼色的,嘻嘻笑着:“大哥,这妞挺漂亮的啊,不如带回去……”
话没说完,只见宁真突然手中的剑带鞘舞了几个剑花,众人不及反应,只听着“啪啪”
几声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待宁真停下来,那喽啰脸上便几道长长的血红印子,嘴角血流不止,他捂着脸回神过来,像领头的投去求救的眼神。
那领头也见过些世面,知道自己不是宁真的对手,一脚将喽啰踹翻在地,喝道:“不长眼的东西!”
又回过来不情不愿向宁真抱个拳:“今天我们几个遇见了高人,自认倒霉。”
说完就要带着一干人走。
唐凤伸手一拦:“赔钱。刚才的梨钱。”
那几人瞧了唐凤一眼,正踌躇着,宁真道:“依她。”
他们便不敢不依,各自从身上摸了些许铜钱出来,也不敢细数,全部交与那妇人了。
妇人眉目舒展开来,连声向姐妹俩道谢。
这时,又一年轻女子突然急匆匆的跑过来,远远就冲那妇人喊到:“齐家大姐,不得了了!你男人回家好大脾气,把你儿子打得头都流血了,你快回家去看看吧!”
“啊?”
妇人闻言变色,忙跟着年轻女子跑出去,跑了几步又折回来拉着宁真的手,眼里满是焦灼,道:“姑娘,帮我看着摊子,可好?我待会儿就回。”
宁真点点头,问:“是要帮你卖吗?”
“卖、卖,三文钱一个!”
妇人顾不得许多,一边答话一边匆匆走了。
唐凤看着她走远的身影,对宁真叹道:“你倒做起好人了。”
宁真把早上的事情也说了一说,又道:“反正我也无事,就帮她好了。”
唐凤道:“行,不过我得先回去了,待会儿还要和冯管家商量点事。”
唐凤一走,旁边菜摊上的大婶就开始和宁真家长里短起来。原来那妇人夫家姓齐,她相公一向嗜赌成性,在爹娘在世时还有所收敛,自从爹娘过世后,更是整日浸淫在赌场中,幸好齐氏有门种果树的手艺,在自家坡地上种了一亩梨树,每年应季时便摘了来卖,其余时候替人纺布、缝衣,日子倒也过得下去,只可怜挣的钱大多被她男人拿去赌钱或者还债了,若是哪日运气不好,回家还要拿她和孩子出气。
宁真默默听完,问道:“既然如此,她为何不离开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