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又看看方言,接着说道:“没想到你年纪小小的,就已经是个少校了,还这么高大帅气,老排长如果地下有知,他也该瞑目了!”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红着眼说道:“当年在部队,我就是你老子的好兄弟,你爸爸说过家在京都,具体啥情况没说过,我感觉你们家不一般,我们师长视察时见了你爸爸,很是亲近,不说这个了,一会把老师长信息给你,方家的事估计他知道。”
停顿片刻,他又说道;“老丁给我说,你想知道你妈妈的信息,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原因,让你妈妈狠心丢下你,但我相信,你妈妈是爱你的!可能生什么她不可抗拒的大事,才不得不放弃你,这个我相信你会弄清楚的。”
喝了一口茶,他又说道:“听排长说,你妈妈是个中学教师,我替你爸爸寄过几次信,信封上的地址我大概有点印象,你妈妈叫闫小玉,好像是京都第十几中学的,还是二十几中学的老师,时间久了,有点不确定了。”
听了柳成功的讲述,方言百感交集,对妈妈处境更是担心了。急忙插话说:“柳叔,你再想想我爸爸平时给你透露过什么信息,比如;我妈妈的家或者家人,还有他们在什么地方居住…”
听了方言的问话,柳成功陷入了回忆,片刻后他眼睛一亮,急忙说:“你有个大姨应该也在京都居住,具体叫啥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一次听你爸爸喝酒时说过,你妈妈好像是你大姨带大的。”
停下想了一会,柳成功又说;“有一次训练休息时,你爸爸对大家说,自己要有儿子了,儿子的名字都起好了,到时请大家喝酒。起的啥名字他不说,兄弟们起哄问他,如果是女儿了咋办?他只说,他这个名字男孩子用上威严大气,女娃娃用着聪慧贤淑。还说这名字和嫂子也有关联,还自吹自己博学多才呢。”
说到这里,突然,他身体一颤,兴奋的说:“你名字后面是哪个字?”
方言解开风扣,从脖子上取下玉佩,双手递给柳成功。看到玉佩,柳成功唬的站起身来,两行热泪流了下来,哽咽着说:“言字就是你妈妈姓氏的同音字,这个名字果然男女都能用,老排长没有吹牛啊!”
说到这里,柳成功慈祥的看着方言,接着说道:这块石头还是我们在山里拉链时,我一脚从河床里踢出来的,记得是个半红半白的石头,你爸爸拿到机械维修车间,慢慢打磨出来的,没想到他做的这么漂亮,我还能再看见。”
说着他扑通的跪了下去,失声痛哭道:“方大哥,我大侄子回来了,你后继有人了!”
几个人慌忙把柳成功扶了起来…慢慢的平复了情绪。听柳成功讲起了当年的往事…最后说道:“本来留下来炸桥的应该是我,你爸说我腿上有伤,炸完回来太浪费时间,让我们向祖国的方向跑,他炸完桥,会很快回来找我们…”
最后他又哭了,抽泣着说道:“他真正救的人是我,因为他计算了,炸药放不到桥中间,桥炸毁不了,他把活着的机会给了我,因为我才是排里的爆破手。”
听到这里,方言也明白了,父亲是个好领导,是个好兄长,也是个好战士。可是,方言认为;他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父亲,因为他只想到了顾大义,却忘记了,家里还有两个可怜人,在苦苦的期盼着他的回归。
他不能去责怪,也不想去原谅,因为原谅他,是妈妈的权利。
絮絮叨叨两个多小时,临走时,方言说打了赖县长儿子的事。柳成功很震惊,看到方言的军服,畅快的笑了,赞赏的说:“打的好,这个垃圾,仗着自己父亲的势,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我几次都想办了他,可惜前脚抓进去,后脚压力就来了。这个毒瘤,迟早要被打破的,还得等!”
说完无奈的看着方言,接着又慈爱的说:“你们现在就走,公安局里我盯着,路上有情况及时给我打电话。你是军官,级别和县长也差不多了,他们的亏是吃定了。记住,找到你妈妈的信息,给我说一声,我也想去看看她。”
给柳成功放下两盒茶叶,方言带着两女驾车向城外驶去…
一路上,几个人都很沉默,两女为方言的身世感到揪心,也为方言的母亲感到担忧。看着方言沉重的脸色,杨雪心里很难受,眼圈微红,想哭…
苏盈颖心里也很为方言难过,看到杨雪的情绪不稳定,轻轻搂过雪儿,把头抱在自己怀里,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车过了盘旋山道,驶入了宁城地界,已经天色黑暗,方言看看时间,快晚上八点了。
这时后座的苏盈颖轻声说道:“京都有很多方家,如果你想查,我帮你!”
听到苏盈颖的话,方言才感觉到自己太沉默了,忘了她们两个人的感受了。突然呵呵一笑,开心的说:“谢谢姐,我还以为你两个睡着了,没敢说话,这一路上没人说话,快把我憋死了。”
说着又故作轻松,调侃着说道:“雪儿就像个小猫咪,见窝就睡,睡了一路还没醒了?”
说完又呵呵的笑了。
听到方言轻松开心的话,雪儿立马心情好了,娇嗔道:“你才是小猫咪,你还是个大懒猫!我才没睡呢。”
说完抬起头,也呵呵的笑了起来。
听到两个人斗嘴,苏盈颖心里暖暖的,她越来越喜欢这种感觉;像朋友又似家人,一块开心一块忧愁,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又想起下午打架时,方言说的他的逆鳞,又想起这句话,她心里又一阵热流划过,她也在心里期盼着…
过了一会,雪儿好像想起了什么,急忙转头看着苏盈颖,用祈求的声音说道:“姐,你一定要帮方言找到家人,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听到杨雪的话,苏盈颖疼爱的看着这个单纯可爱的小妹妹,戏谑的说:“我们雪儿都下命令了,我一定完成任务。”
听着两女的对话,方言心里很感动,也没有说什么。其实,在他的心里,方家是谁不重要,因为他恨方家。父亲战死,难道母亲就没人管了,以至于让自己流落巴省,一个连自己亲亲血脉都保护不了的家族,找他们何用?他只想找到梦里的那个可怜的女人,无论死活,他都想知道,当年在自己身上,到底生了什么,迫使母亲弃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