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心不在焉地想。
他偏開視線,去看門外的走廊。
有點不耐煩了。
硝子這傢伙怎麼可以慢成這樣,是用龜在往前爬嗎?
早知道就讓她等在這裡,自己去叫老師了。
嘖。
五條悟又等了幾分鐘,實在等不下去了。
他站起身打算出去看看,烏龜牌硝子到底爬到了哪裡,有沒有爬到夜蛾老師的辦公室。
卻不期然地被人抓住了袖口。
「你醒了?」藍眼少年意外地回過頭,好心地表達關切,「感覺怎麼樣?」
躺在桌子上的少女,艱難地用手肘撐起自己的身體。
細白的手指緊緊地握住五條悟的袖口,似乎生怕他會就此轉身離去,丟下她一個人。
她抬起頭,一雙淺色眼瞳幾乎被水色浸透了。
「老師……」
「認錯人了,我不是你老師。」
少女本就毫無血色的臉色在聽到五條悟的否認後更加蒼白了幾分。
她剛從昏迷中醒過來,神智還沒有完全清醒,就連視野都帶著一片血色的模糊,什麼都看不清楚。
身體上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痛的,從最開始無法忍受的劇痛變成了針刺一樣細細密密的疼,以至於她連呼吸都不敢太劇烈,只能小聲小聲地嘶氣。
好不容易甦醒過來見到了親近的人,卻被對方毫不猶豫地否認了身份。
老師是在開玩笑,還是因為我沒有聽老師的話……做錯了事情,所以……他生氣了?
少女睫毛顫動著,神色倉皇地向五條悟靠近,語氣微弱又可憐。
「老師……?」
五條悟理解少女剛剛甦醒,神志不清眼神不好所以認錯了人,但被人一口一個用無比信賴親近的語氣稱呼老師,還是讓他感到十分的不適。
雞皮疙瘩都快要掉下來了。
他按下眼鏡,想讓她將自己的臉看得更清楚一些,好認清現實。
少年蒼藍色眼眸和少女琉璃色眼眸對視,一字一頓地強調。
「我看起來像是能夠當你老師的年紀嗎?」
「……」
……
走廊外,家入硝子向夜蛾正道簡單的說明了一下情況。
夜蛾正道依然是一副不苟言笑的兇惡臉,但聽到硝子說重傷的少女從天而降被五條悟接住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露出意外的神色。
「悟他認真的?」
「認真的不能再認真了。」
夜蛾正道沉思了一瞬,面對這個格外離譜的說法,沒有第一時間說出懷疑學生的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