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姜阳的肩膀,傅肜走到后面,与两名军士一起,拽住姜阳的藤索。
若不是他身为一军主将,职责在肩,此次下崖,绝不让姜阳独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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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军准备之时,吴军这边也不好过,时间拖得越久,刘备就跑得越远,诸将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巨石上来回踱步。
负责寻找小路和联系水师的两位小校,已经被不耐烦的将军们踢了好几脚,如今每一次汇报都战战兢兢,生怕被拖出去砍了。
();() 只是有周胤的例子在前,诸将也只能干着急。
陆逊看上去很是冷静,实则也心急如焚。
他想过强攻,可崖下道路崎岖,根本没法用攻城器械,如果攻崖的军士少于一千,根本拿不下,很容易形成添灯油的局面,而绝壁下面的地形过于狭窄,如果投入的军力过多,稍有闪失就会因为拥挤发生相互踩踏。
他在等,等蜀军箭矢用尽,只有这样才有成功的可能。
那几十名消耗箭矢的周胤部曲,已经来回跑了好几趟,此时正扛着巨盾回撤了一半。
如今,蜀军已不怎么放箭,可陆逊仍下不了决心。
就在此时,只见那崖上蜀军突然推出几十面巨盾。
陆逊精神一振:看来,蜀军箭矢已不多,在为防备我吴军的弓箭做准备。
突然,只见几十名蜀军被绳索吊着,下放到山崖下面,正在埋头捡箭矢。
陆逊猛然向前跨出一步:蜀军箭矢已尽,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徐盛将军,你率本部刀盾兵为先锋,若先登,则立头功。”
“喏!”
“骆统将军,你率五百甲士,紧随徐盛将军,多带弓箭手。”
“喏!”
徐盛的兵马早就想参战,布置得也很靠前,很快就做好了战斗准备。
“徐盛将军。”
陆逊突然叫住徐盛。
“大都督。”
“攻至八十步,若蜀军箭矢稀疏,则撤回来;若蜀军箭矢如雨,则可强攻。”
陆逊还是很谨慎,他相信蜀军手里一定还有一些箭矢,只是数量不太确定。
如果箭矢稀疏,说明那崖下的二三十个士卒就是引诱他们强攻的饵;如果蜀军拼命射箭阻止他们,就说明蜀军是真的缺箭。
“喏!”
徐盛大手一挥,部曲如出笼的猎犬般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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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崖下的箭矢,以三十至五十步之间最为密集,较近处反而很少。
所以姜阳与众将早就说好,下去之后,解开藤索就往箭矢最密集的地方冲,等吴军出动,就开始往回跑,路上能捡多少是多少,不得贪多,危急情况下,必须抛下箭矢,保住性命最要紧。
当吴军呐喊着从两百步外冲来的时候,姜阳已捡了四五十支箭,立刻招呼众将往回撤。
他左手抱着箭,一边往回跑,一边用右手在路上随手拔箭,丝毫不停。
他的眼里,只有那崎岖的小路和路边的箭矢。
他的耳边,只有那呼呼的风声和咚咚的心跳。
那根藤索,就如生命里最重要的稻草,当他抓住的那一刻,才仿佛重新回到这個世界。
拉拽的力度大得可怕,姜阳被勒得几乎无法呼吸,可他只希望拉拽的力度能更大一点,能瞬间回到山崖上,回到袍泽身边。
身子一轻,双肩被人提着向前拖去,姜阳知道,他安全了,阎王爷,这次不收他。
他平躺在地上,望着湛蓝的天空,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活着,真好。
“释!”
只听到一声饱含愤怒的大喊,紧接着,几十个黑影从姜阳的头顶飞向远方。
他知道,那是投石机抛出的石块,它们将去收割吴狗的性命。
傅肜手持强弓,一边指挥战斗,一边弯弓搭箭倾泻着心中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