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几人倒了热水,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吃食,只能用热水为她和他们驱散寒气。
“啊~”
小鞠从厨房里跑出来。
我与小姐对视一眼,疑惑的看尖叫出声的人。
阿祖裹着皮袄出现,那样子应该是刚洗了澡。
他是懂生活的,在厨房的侧面开了一扇门,建了两三平米的浴室间。
阿祖那身皮袄还是我从某个猎人手里花了大价钱买下的,真是贵得很,需要我卖半年的香才能换回来。
我捏着衣角,余光瞥见小姐木讷的样子。
“这是阿祖,我的伙伴。”
不知这样的介绍能否打消小姐的疑虑。
我是真的不愿意她多想和猜疑。
可是换位思考,一年未见,再见时身边多了一个异性,恐怕任谁都会不舒服的。
小姐对阿祖点了一下头,表示礼貌性的问候。
我不敢再与她对视,怕从她眼睛里看到失望与难过。
之后的时间里,小姐徘徊在木屋中,她似乎对于这屋子比较满意,还说她刚进冻谷时看见破败的房子,心想我到底是过着怎样的日子,说着说着,她的眼眶就红了。
我没打算告诉她这一年来的煎熬,但她火眼金金现了端倪。
“才搬来没多久?”
她又一次环顾四周。
她天资聪颖而冰雪聪明。
我点头。
她垂眸,不知又在想什么。
心想她赶了许久的路,定是饿了,洗手想为她煮点面条。
这里的伙食自然比不得外面的,挂面也有杂质,吃起来很影响口感,可我这里再没有比它还好的可以用来招待她的食物了。
水已经烧开,手里的挂面被我捏了好久。
身旁的她掰开我的手指,将挂面放入锅中,又用筷子搅拌一下,然后盖上锅盖,不忘留一条缝隙。
她不说话,我也不敢说,气氛有些奇怪。
小鞠和另外两个男子不知所踪,阿祖好像也不在屋内。
我咬着嘴唇,心里很不是滋味。
巫先生说的对,她与我在一起,不会有完美的结局,不会有安全感,还要终日为我担忧。
我又想到咳血的场景,心里哀凉一片。
我有些出神,在小姐牵住我手指时,才回过神。
她依旧纤细柔软温热白皙的手,不紧不松的将我骨节分明的指头攥在手心。
我看向她,刚好对上她乌色而深邃的眼睛,心跳恨不能停了一拍。
她泛红的眼尾有想哭的冲动。
我有些焦虑,下意识抽出手指。
她没挽留,松开手,下一秒却将我抱住,滚热的呼吸萦绕在我的侧脸和耳畔,这熟悉的感觉促使我呼吸加快,更加的无所适从,只能挺直腰身由她抱着。
“我去监狱看你,每周都去,”
她的声音很低,但我可以听见她隐约的忍耐和淡淡的哽咽,“给你写信画画,直到后来才知你早就不在监狱。”
我的心被她的话击中,颤抖的厉害。
她转头与我对视,幽怨起来。“那种感觉,倘若再试一次,我怕真的会万劫不复。”
心疼,再没有这两个字可以形容此刻的心情。
“我让人请了律师团,为你,我做我所能做的一切,而你,”
她低眉,有些踌躇,又抬眸,方说,“还愿意和我一起面对么?”
她总是这样,从不强迫我,每件事都会与我有商有量,不会说过硬的话语,总是柔柔地、缓缓的,为我着想,思量。
我很想紧紧拥住她,然后热烈的与她亲吻,以解这三百多个日夜的相思之苦。
锅台出滋滋声,白色的浮沫顺着锅身落在火苗上,然后瞬间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