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婆子不乐意了,“那算啥呀,孩子嘛,不打不成材,逃学就得打。明翊媳妇儿别看不能下地,教育孩子还是挺会的。”
嘴上这样说,心里在滴血。
老妯娌看她那模样就不是心里话,约她饭后一起纳鞋底就先走了。
薛老婆子望着她的背影吁了口气,说什么来着,你说盯孩子,人家以为你作妖儿!
林苏叶背着女儿去学校,累了就下来领着走一会儿。
到了学校她先去找校长叔,说一下自己的情况。
搁以前她是断然不好意思跟薛英福说这个的,更别说陪读了,教室门她都不好意思进去。
今时不同往日,她心里压着那么大一个随时可能成真的噩梦呢,什么害羞腼腆不好意思的,统统靠边去。
薛英福听得直愣,明翊这媳妇儿咋变得作起来了呢?昨天他还听人说她去生产队打电话给薛明翊要缝纫机,又因为孩子逃学在家里打孩子骂婆婆,这今儿一早居然直接背孩子来上学了。
除了她这个不用下地有男人养着的,谁有这福气啊?
虽然心里腹诽,他面上却依然很和气,还夸林苏叶重视孩子读书,“别的家长可没一个你这样重视的。”
林苏叶也不去想他是表扬还是嘲讽自己,她满心都是自己的孩子,哪里会管别人啊。
她笑道:“叔,我就坐在教室后面,除了盯着孩子,我自己也能学俩字。”
薛英福看着莎莎有点为难,这女娃子倒是漂亮,雪白跟粉团似的,可她这么小能坐住?看来她婆婆是真生气,孩子都不给看了。
林苏叶坚持,薛英福也不刁难她,毕竟要给薛明翊面子呢。
他就带着林苏叶过去和老师们说一声。
大杨湾小学规模大老师多,不像别的大队小学一个老师教两三个年级所有的课程,而是有一到六年级,老师也分科。
一二年级共用一组老师,有语文、数学以及美术音乐和体育老师,一共四位。
大部分老师都挺乐意的,还夸林苏叶支持教育事业。
就语文老师胡桂珠不乐意,她瞥了林苏叶一眼,皱眉,“。。。
皱眉,“校长,这不合规矩吧,哪有上课家长在教室的道理呢?”
薛英福:“没事,这是薛远征和薛磅礴的妈妈,她怕俩孩子逃学呢。”
胡桂珠撇嘴,对林苏叶道:“孩子不爱学习千万别强求,什么人什么命,他不喜欢你逼他读一点用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他能听你的?“她扭头对数学男老师寻找认同:“张老师,你说是吧?”
张老师却不掺和,他对胡桂珠有些忌惮,这女人仗着有点手段,往年可没少贴别的老师大字报、举报人家,学校有俩老师就是被她给搞走的,一个被斗一个被抓。
得罪她没好处。
林苏叶感觉她说话有点刺耳,那句什么人什么命正中林苏叶的心病,可她就是要让孩子们逆天改命的,那就得反着来。
她自小对老师尊重,如今更不敢得罪老师,笑道:“胡老师,给您添麻烦。是这样的,孩子爹在部队常年不回家,爷爷去年没了,这家里没个男人管教,俩孩子有些调皮。”
胡桂珠当然知道大军小岭的爹是薛明翊,是团长,她就是故意刁难一下,让林苏叶知道自己说话好使,要感激记着这份情儿。
她立刻笑得很热情,“嫂子,行啦,你跟我来吧。”
林苏叶一进教室就引起了孩子们的围观,实在是她和莎莎母女俩太打眼了。
乡下妇女一般都皮肤粗糙,身材走形,可她白里透红,水嫩白净,身材还非常窈窕,女儿更是粉团一般娇滴滴的,瞅着特别好看。
小孩子也喜欢看漂亮的人。
“哇,这是薛远征和薛磅礴的娘和妹妹,她们好好看啊!”
“像薛远征,不像薛磅礴,薛磅礴是捡来的吧。”
“对呀,薛磅礴那么黑。”
小岭比他们是白净的,但是和大军、莎莎一比那自然黑不少。
他听得很郁闷。
亲妈啊,这招儿也太狠了吧,真来盯着啊!
他屁股疼得厉害,不怎么敢坐,只是见大军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跟屁股无事生一样,他也咬咬牙坐下。
不就抽了几下么,有啥了不起的,人家革命战士被坐老虎凳、灌辣椒水都能忍着呢。
他也一屁股坐下,疼得龇牙咧嘴,惹得旁边同学们直笑。
他们都以为他故意出洋相呢,谁也不知道他和大军挨打,兄弟俩已经相约封口,谁都不提。
第一节语文课,林苏叶和女儿坐在最后排,女儿看不见黑板,林苏叶就把她抱在怀里。
莎莎非常乖巧,听得很认真。
不过林苏叶很快也现问题,小岭说得没错,胡桂珠上课跟和尚念经差不多,嗡嗡嗡地真的很好睡。
莎莎一会儿就在林苏叶怀里睡得香甜。
林苏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