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翎玉給師蘿衣療傷的時候,發現了不妙。
她愣了愣,發現它沒事,似乎蒼吾獸也是它叫來的幫手?她這才發現自己誤會了,尷尬地把刀收起來。
據說蒼吾獸自它的主人飛升後,就四處殺人,霍亂人間,來到蘅蕪宗後,也一度將蘅蕪宗擾得雞犬不寧。
師蘿衣不知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她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毛茸茸的背上。她還以為是銀白靈獸,很快發現不是。
馱著她的妖獸,一身顯眼的藍色皮毛,毛髮柔軟,她在仙門通緝令中見過它——蒼吾獸!
許是師蘿衣如今身體裡已經盛滿了魔氣,神珠感覺到主人靠近,一直試圖回到卞翎玉的身體裡。
蒼吾獸委屈得要死,被卞翎玉叫過來幫忙就算了,自己平白挨了卞清璇一下,正在養內傷呢。又被卞翎玉弄過來給他馱女人。
師蘿衣感覺自己體內的魔氣,消失得無影無蹤,若不是她如今還很虛弱,她險些以為這些日子險些入魔是自己的錯覺。
他滿心驚慌,不知道怎麼辦,他認識的人,不是想要他的神力,就是想要他死。卞翎玉冷著眼眸退後,反而把符水弄灑了,將她的裙子弄髒。
順著它的目光,師蘿衣看見了那隻漂亮的銀白色靈獸。
師蘿衣也覺得目前的情況很詭異。
她不由笑:「我記得十年前第一次給你餵符水,你閉著嘴不肯喝,還打翻在了我的裙子上。」
卞翎玉也沒法安慰她,神珠在躁動,他甚至不太敢靠她太近。他將身上僅存的神力,全部用來調動驅使神珠了,他能感覺到身體在迅衰敗,傷口也開始惡化。
獸類對氣息特別敏[gan],蒼吾獸知道不是普通的氣味,是深入靈魂的氣味。
今日天氣晴好,師蘿衣靠在山石上曬了一會兒太陽。
陽光烤得指尖暖融融的,卞清璇把她帶得太遠了,想必還有幾日她才能回到不夜山。
「我失蹤了快半月,也不知茴香和卞翎玉怎麼樣了,南越的妖魔被除去沒有。」
見靈獸看過來,她解釋道:「茴香是我的一個姐姐,從小和我一起長大,卞翎玉,他……」
她眉眼含著淺淺的笑:「他是我的道侶,也是個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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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獸久久凝望她,隔著山石,並未觸碰她,生來冰冷的眸子,卻泛出淺淺的暖意。
師蘿衣歇息夠了,蒼吾獸也恰好從林子裡跑回來。
它吃得很飽,周身都是血腥氣,應當捕獵肉食去了。蒼吾獸害怕這種詭異的氛圍,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卞翎玉和師蘿衣。
師蘿衣看出他們又得趕路了,見蒼吾獸沒有過來的打算。她如今還不能自己走,只好把目光放在了銀白靈獸身上。
她靠近它,很自覺地要爬到它身上去。
本來比起蒼吾獸,她就更喜歡它。可她才碰到它,靈獸就用角把她的手撥開了,師蘿衣也沒想到會被拒絕,她重被推到山石邊坐下。
銀白靈獸冷冷地看了前面的蒼吾獸一眼,蒼吾獸只得硬著頭皮回來重背師蘿衣。
師蘿衣坐在蒼吾獸背上,抬眸看了前面的銀白色影子好幾次,她的目光有些無措,似乎不明白一直願意背著她,甚至前世用腹部護著她睡覺的靈獸,為什麼不願意碰到她了。
卞翎玉覺察到了她的目光,他像一輪孤冷的月,一直硬著心腸沒有回頭。
神珠吞噬了魔種後,在師蘿衣體內愈發不穩,那本就是卞翎玉的東西,他怕靠得太近,神珠脫離師蘿衣的身體。前段時間,他做師蘿衣夫君的時候,還能親她,但現在,連背著她,他都只能讓蒼吾獸來。
師蘿衣心裡很擔心,她怕給自己療傷折損了靈獸的修為,或者讓它的傷更重,她觀察了許久,果然發現銀白靈獸被毛髮遮蓋的傷口,一點都沒好,甚至隱約有了惡化的趨勢。
天生地養的靈獸,大多恢復能力都很強。這麼多日來,它卻一點都沒好,有時候跑得快些,它的傷口還會滲血。
她隱約明白是因為給自己療傷,它才會變成這樣,心裡很是難受,只能叮囑撒歡的蒼吾獸:「前輩,煩請跑慢一點。」
蒼吾獸跑慢點,她的銀白靈獸才能有一些休息的時間。
本來五日就能到達的路程,他們「慢吞吞」行進了十日,才從極南之地到了北邊的南越城。
蒼吾獸和卞翎玉這個模樣,都是不能進城的。
他們只能在城郊將師蘿衣放下,師蘿衣身體已經恢復了不少,如今能自己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