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手指捏着茶杯,音量提高少许:
“坐!”
虞渊浑身上下总算舒坦了,这才是掌门和他说话的惯用语气。
他坐下之后,当即开口:“我错了。宸宇阁少阁主确实是我打的,我不该因为一时意气,冒着事后两派断交的风险,让掌门你难做。”
掌门冷哼一声。
昆山创派至今,微末时起便不惧强权,时年有中州大派横征暴敛,霸占灵石矿脉,打压小门小派,要求每年缴纳岁贡。那时掌门年纪也不大,昆山上下加上厨子灵兽亦不过百余口人,他硬是带人和他们打了三天三夜,输赢至今没个定论,但打那以后,那个大派中人看到昆山人都绕道走,灵脉岁贡之事也绝口不提。
如今昆山跻身天下数一数二的大派,断没有越活越回去的道理。若越做越大,却忘了初心,丢了风骨,为了所谓人情交际而畏畏尾,姑息养奸,那还修什么仙,全下山混官场得了。
掌门气的不是虞渊打宸宇阁少阁主这事。这孩子入门三年,掌门对他还算了解,若非真碰上原则性问题,他其实很少动真格。
他气的是虞渊用错了方法,做事冲动,只想自己解决,从不信任别人,除了师父师兄师姐和他们这一圈师长外,来昆山三年竟没有一个同龄朋友!
这么大的宴会,这么多的同龄人,这么好的交友场合,他竟然只顾着吃!
“你确实错了,但不是错在这里。”
虞渊一愣,却是领会错了掌门的意,错不在这里,难道是打算翻旧账?
他战战兢兢道:
“您、您都知道了?”
“嗯?”
掌门忽然眯了眯眼,察觉不对。
虞渊却以为他是非要自己亲口坦白,只好深吸一口气,沉痛道:
“半个月前,您从凡间带回几粒西瓜种子,每日浇灵泉水,小心伺候,谁曾想半个月后的今天,它竟开花结果了。”
“开的南瓜花,结的也是南瓜。”
掌门回忆起第一次看到南瓜花时自己崩溃的心情,缓缓开口,“你干的。”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它死了我怕您伤心……”
“怎么死的?”
“被人踩死的。但我誓,我主观意愿上并不想踩死它!”
若不是有人在灵植园上演爱恨情仇,他也不会恰好被传送过来,一脚踩死西瓜苗,
“事后我问了我师父,他一口咬定您种的事是南瓜。”
掌门修身养性小有成果,假装自己没听到真相,深吸一口气重新道:“我说你错不在此,不是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