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刚学会走就想跑,闻人栩这是想直接飞天了。
凉州还布了个局在那,就怕他挨打正着撞进去。
“陛下,太后手都伸到南境来了,当初还不如让我直接削了!”
肖廉拿起桌上果子就啃,两口吃完用衣袖擦了擦嘴,“汤州马上就是第二个逸州,要我说,刚才就该削了那赵纪生!我们还和他装什么梁象!”
此番他假扮的正是叶军驻逸州的将领之一梁象,与庞冲是同僚,二人乃叶国公麾下两员大将。
也多亏赵纪生不曾见过梁象,将肖廉错认,否则容岑等人无法这么顺利进城。
只是,江允说,初六是庞冲引他进的迷障林,又见庞冲等人被蟾蜍咬得毒身亡。
赵纪生却说,是南浔使团恩将仇报追杀围救他们的梁象,才迫使梁象误入了迷障林。
肖廉则说他是追着庞冲进的迷障林,不过跟丢了。
三种说法俨然形成对立。
已知庞冲和梁象不可能同时离开逸州,叶军必有一位主将驻城。若初六庞冲真死于迷障林,那肖廉所见赵纪生所闻皆不成立。
江允赵纪生都有说谎的可能,但肖廉绝不可能,除非有人冒充庞冲……可容岑曾命他详查过叶氏党羽,肖廉对叶军两位将领尤为熟悉,且肖廉不是一般人,他能看破假货的伪装。
所以庞冲不可能会在初六前后死于迷障林!
容岑侧头看了眼默默斟茶的江允,心道这人哪哪都要掺和一脚,看热闹不嫌事大,嘴上没半句真话。
今儿她们借梁象的身份与汤州卫往来,可以看出赵纪生很想上叶氏的大船,因而他并无多少说谎的必要。
那么,说谎的就是江允一人了。初六他被人引入迷障林或许确有其事,只不过并非庞冲,而是梁象!
太后要除南浔使团,便令梁象将其引入有诡异传闻的迷障林,不料却被反将一军,梁象死在了那里,而江允意外知晓了毒菌解药。
正因如此,江允今日才敢直接假扮梁象等人行事,不止因为他曾见过对方,还近距离交过手,清楚梁象的行伍构成,更明白梁象已死无对证无人能拆穿他们。
除非太后南下。但对付一个小小的汤州卫,还不至于引得太后改变计划提前南下。
一条线的两端瞬间环绕成了整个圆。
想清其中关节,容岑愈心惊,她留着江允在身边本有监视之意,却被他夺去了主动权,与赵纪生的交谈全是由他控制。
容岑曾自认棋艺不错,垂钓多年难逢对手,异世一遭后用惯了现代思维,跟不上古代人均心眼子八千八的勾心斗角,已全然不如眼前此人。
她能看出江允确无恶意不假,可他费尽心思,所谋究竟为何物?
看不透,参不破。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做?我还得演多久哑巴啊?陛下,我真装不下去了,还是趁夜把那些人全都削了算了。”
肖廉在耳边唠唠叨叨,容岑伸手想抓个果子堵住他的嘴,却见果盘早空了,圆桌上胡乱摆着数十个果核。
她眼角微抽,“不可轻举妄动。”
“什么叫轻举妄动?什么才不叫轻举妄动?陛下,我是真不知。除了削人,我别无长处,我是陛下的剑,此番南下就是替陛下除心头大患来的。那赵纪生勾结梁象,成为太后党羽,难道不该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