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菊已下论断:“定是你早有预谋提前备好,只为在娘娘面前献殷勤,好获得娘娘信任,收取更多有利情报,供你卖主求荣!真真是枉费了娘娘给你赐名逢吉!”
“你还有何话可辩的?”
太后侧目看去,却见逢吉笔直跪下。
“奴才绝无二心,娘娘若不信奴才也没法子,总不能剖开这颗忠心捧上吧,只恐会惊吓到娘娘!”
“有何不能?若你不做,便是心虚不敢了!”
封菊接话,“奴婢跟了娘娘多年,心中只有娘娘,全然不敢有自己,随时随刻为娘娘去死也是可以的!你若当真清白无辜,何不以死明志?!”
太后扫她一眼,眼含不悦,封菊顿时如鹌鹑,缩着脖子不敢言。
落魄时有人相助,何其难得,有防备心是好事,但如此直白赶着人家去死,愚蠢至极!
“凉凉,饿了。封菊姑姑我饿了!”
安王奶声奶气破了僵局。
他会用竹箸但用得不大好,便由封菊喂着。
一事掀过。
电闪雷鸣尚未停歇,雨又淅淅沥沥下了起来,随风潜入,溅上肌肤,凉透骨。
逢吉拾了块木板挡着夜雨。
太后突然问:“南境可有消息传来?”
“奴才正要说起此事,阿爹传话说已与宋将军接头,庞将军梁将军皆在汤州驻守,只待阿爹将逸州拿下,便可再出手收取炎州楚州。各州皆有国公的门生,只需费上些许时日好好运作一番,整个南境便都是娘娘的囊中之物!”
太后听后心情好转。
谁也没注意到,吸溜着面条的小奶娃竟凝神静气听着这番话,默默记到了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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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恐吓后,肖廉送走了腿软肌无力的赵纪生。
临走前他都还一个劲地告罪。
容岑已不知该作何评价了。
行着贪官之事,却还勉强保留了一颗忠臣心。
谁人不知陛下势微,前路艰辛,与其跟着碌碌无为不如傍其他党派的大树,搏一搏锦绣前程,日后不定就是有从龙之功的御前大红人。
赵纪生明明也想抱大树,抱到棵假树却毅然决然跟着皇帝干了,好一顿悔过自新大表忠心。
容岑还以为今晚又要遇到杀手了,结果人赵纪生压根没想到那方面去。
肖廉再次关上门,“他还挺识相的!”
江允评价:“此人有谋时无勇,有贼胆时无贼心,是以想做好官没做成,恶事虽干了一大堆,倒也不算十恶不赦之徒。”
容岑轻啧了一声,这还不算啊?放在异世早就落马了。
却听江允又道:“陈米滥充新粮一事本不会有,大胤历法并无明令规定一州卫官需要给百姓粮,便是赈灾也是由朝廷拨粮,但汤州并未上报灾情,陛下可听闻此处去岁曾闹过饥荒?”
容岑凤眸圆睁,震惊摇头。
她恶补了近年来大小事,从未见过汤州饥荒这事。
“是赵纪生掏了自个的腰包,免费向民众放粮米吃食。赵夫人乃楚州人氏,她向娘家借了数万两银钱,全力支持赵纪生为民劳碌。”
江允缓缓道出真相。
他像个百事通,容岑都不去想他为何知道那么多了,只问:“那奢靡之风一事又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