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其中关窍,孟骞吞了吞口水,嘭地跪下,“乃乃乃府中幕僚所呈,与臣无关!臣今日回去立马将其落,求皇上宽恕!”
他果然不知内容。
容岑将信原样装回去,交于万礼收好。
指尖点着龙案,有一下没一下轻扣,响声落在孟骞耳中,制造起了浓浓的恐慌。
煎熬,度秒如年。
此行是想让孟氏更进一层楼,但此刻他已经不敢奢望皇上拉拨孟氏了,只要今天能不被降怒,孟骞就谢天谢地了。
容岑启唇:“幕僚?”
不信哦。
那双眼,锐利地望向孟骞,似乎能穿透人心,看破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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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刻钟后,仁政殿殿门再次打开。
木轮轱辘滚动的声音响起,渐行渐近。
“皇上,这便是犬子,孟阳。”
孟骞介绍完,又对来人道:“还不快向皇上行礼!”
那人是坐在轮椅上,被推着进来的。
已是初春,他却仍着厚重冬装,披狐皮大氅,腿上毛毯盖得严严实实,整个人被包裹起来,只能看到他苍白无色的薄唇,应是畏寒惧冷。
形销骨立,弱不胜衣,瞧着就一副孱羸早夭之相。
容岑当即摆手:“免了。”
她很难相信,自己被这样的人监视着。
“谢……咳咳咳,咳咳咳咳……”
那人才刚说一个字,便咳喘不止。
殿内回荡着他干哑的咳声,好似一个年老无力气息奄奄之人。
“皇上恕罪!犬子无意冒犯,只是自幼体弱,常年多病,久难治愈。”
孟骞先是跪下陈情,又吩咐推轮椅之人,“还不快给宗子喂药!”
宗子?
容岑有所恍悟。
世家大族惯将继承人称之为宗子。
哦,原来这就是传说中名誉京都的“孟粽子”
啊。
所以他都是装的吧?
小厮从荷包里拿出黑色小瓶子,将药倒在手中,喂给孟宗子。
容岑盯了对方几息,觉他纵然吃药也不肯多露半点皮肤,随着吞咽动作,那根白得透明的脖颈才在她眼前闪过一瞬。
待他咳疾暂缓,容岑便道:“朕欲与孟宗子单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