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確是這樣的人,也的確這樣做了,包括慣來不願在沈林面前露出的銳利模樣,今日也一併給他瞧了去。
車輪轆轆,馬車轉過一條長街,途徑街角的冷風一瞬灌進來,洛久瑤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沈林關合車窗,嘈雜聲便也都被掩在窗外,再聽不見了。
「殿下,臣只信自己親眼看見的。」
亮起的天光自窗紙映進來,沉沉浮浮錯落在冪籬的輕紗上,流淌進洛久瑤的掌心裡。
洛久瑤蜷起指尖,卻握不住那道憑空而落的光。
沈林的聲音再次響起。
「殿下曾交給臣長釘與聘單,幫臣去信給北地,殿下與賀小姐素昧平生,見其落水想要救人亦是出於真心,這些臣都親眼得見,看得真切。」
洛久瑤眼睫微斂。
不是這樣的。
前往長景殿是為了遇見他,交付物件是想取信於他,去信給北地亦是要藉機證明自己的價值給東宮看,從而在宮中立身。
落水救人更是因沈林說過賀家蹊蹺,而賀令薇剛好是一處調查的契機……行事之本早已經在她的思緒中刻下烙印,即使她不想如前世那般多番算計,可直到如今,她所做的樁樁件件卻皆有目的。
她遠沒有沈林所說的那樣坦然。
洛久瑤垂,眼前的紗便也輕盪,緩緩墜下。
本該垂落至膝處的紗卻被一隻手接住了。
輕紗隨著流淌進來的光線一同覆落在沈林的掌心,隱隱透出他修長的指節。
他沒有下一步的動作,聲音卻柔和又清晰的落入她耳中。
「如今亦然。殿下將冪籬取下,臣才能看清楚殿下。」
洛久瑤指尖微僵,好似隨著胸腔內的心臟一齊顫動起來。
她伸手觸到那一點躍動的光亮,也觸到他微涼的掌心,將輕紗撥開了。
—
馬車沒有回沈府,而是中途停在了熙朝茶閣側的巷子中。
洛久瑤再次扣好冪籬,二人一同走入雅間。
落座在沈林身後,洛久瑤才發覺,她兩次見到程驚鴻皆是在這間茶閣。
少年才自西沖府練過兵,不嫌冷似的換了身輕袍,腳步輕快地自房門走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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