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中藏着他的敌人没错,但那人不可能控制住所有的衙役,只要凶手左胸有伤的消息传回去,俞成再换身装扮,便能轻松躲过官府的搜捕。
同时,那个杀手身受重伤,很难混出城,只能躲在城中,艰难躲避巡逻的衙役。
被困住的不是黑燕子,而是真正的凶手。他还在建昌城中。
想明白这些,叶期宁一下子燃起斗志,低下头仔细的研究那块碎布。
姜茂时见状失笑道:“一听到和黑燕子有关,你就这么上心?”
“那当然,我与俞大哥神交已久,一见如故!”
叶期宁开心的说道:“这几日我们天天坐在一块谈天说地,一连聊好几个时辰都不过瘾!”
姜茂时的嘴角有些僵硬,谈天说地?和那个人?
想到叶期宁的脾性,姜茂时顿时了然,恐怕是单方面的聊天。
“表哥,这块布应当产自江南那边……上面沾了酒味。”
姜茂时把布料接了过来,“确实是酒……这酒我没喝过,但肯定是好酒。你是如何看出它产自江南的?”
姜茂时好奇的问道。
“我外公教我的,不同的地方,织出来的布也不一样。还有雨水,雨水足,桑叶长得好,蚕吐出来的丝就会粗一点。不过近几年江南一直风调雨顺,我看不出它的年份。”
叶期宁活动了一下手腕:“江南那边的杀手,胸口有伤……表哥你放心,我会留意的,到时候我把有嫌疑的都绑来,随便你挑。”
“那我就静候叶大侠佳音了”
,姜茂时笑了笑,抱拳说道。
叶期宁挺起胸脯,神气的抱拳回礼。
两人聊着聊着,叶期宁突然反应过来。
“等等……表哥,所有人都以为黑燕子是因为受伤才被困在建昌城的,既然幕后黑手知道黑燕子没有受伤,那他如何相信,黑燕子一直在建昌城?”
姜茂时笑了笑说道:“因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黑燕子知道,他手里的天书账本,在建昌能卖出高价。”
叶期宁拍了拍手掌喝彩,又突然双手合十,作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祈求道:“表哥,你这边的事听起来好有意思,我能来一起玩吗?”
姜茂时点了点头,有叶期宁这一大助力,他求之不得。
此时已到深夜,叶期宁在姜茂时这里住了一晚,天蒙蒙亮的时候返回建昌城。
进城后,叶期宁随意找了间临街的茶楼坐了会。仅仅一顿饭的功夫,衙役们便巡逻了三趟,可见官府戒备之严。
避免居民恐慌,城中藏着一个江洋大盗的消息被隐瞒了下来。据说城中加强戒备,是因三年一次的乡试,各地士子齐聚建昌。
叶期宁趴在窗边,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行走在律法边缘的江湖侠客,掺在安稳过日子的行人中真的太显眼了。
结过账后,叶期宁飞檐走壁,悄悄缀在一个身穿深色短打的人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越走越偏僻,那人忽然转过头来,于此同时,一把刀刺向叶期宁后背。
叶期宁提枪往后一刺,轻易躲过暗袭。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我?”
叶期宁倚在墙上,看着左右包围他的两人,笑了笑说道:“当然是因为我认识你们,贾闵晨,祝吉,原通达镖局镖师,一年前走镖时见财起意,杀掉雇主后潜逃。”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拿着武器冲向叶期宁。
新的一天,提刑司中依旧忙碌,叶期宁提着几个人头,再次登门拜访,看门的衙役看见如此血淋淋的场面,跑去通报时吓得摔了好几跤
一回生二回熟,娄景州再次被推出来接待,几个衙役拿着通缉令比对人头的长相,他们坐在一旁饮茶。
人命关天,没有十足的把握叶期宁也不会动手。
娄景州脸上堆着笑,张嘴便说出一连串敬佩恭维的话来,可惜,杀害吕知府的凶手还是没有被抓到。
叶期宁放下茶杯说道:“娄大人可要快点,我带来的这些江湖高手,都是冲着黑燕子来的。”
黑燕子被悬赏的事,提刑司也知晓。无论其中有何内情,黑燕子是凶手还是目睹行凶现场的证人,他们都必须先找到黑燕子。
见娄景州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叶期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两天我在城里多逛逛,要是看见有像黑燕子的人,我把他带提刑司来,对了,黑燕子的伤在胸口是吧?”
叶期宁的性子先不说,身手可是一等一的好。娄景州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立即向叶期宁行礼,满脸的感恩戴德。
黑夜再次降临,官兵和衙役们在街上一圈又一圈的巡逻。在月光和烛火照不到的地方,暗祟丛生。
叶期宁也换了件深色的衣服,蒙上脸,背着黑缨枪,在黑暗中灵活的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