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烛转首回视她,平静道:“不论我在哪里,都会让你平安的。我会带你走,你不要去别人身边。”
“你!”
方别霜朝他奔了两步,他却随风一散,没有踪迹了。
只剩幕离掉落在地。
幕离被人捡起了。
芙雁拿手扑着上面的灰,喘着气激动道:“小姐啊小姐,你,你差点把我跟姚公子急死啦!我们从东找到西,又从,从西找到东,唉哟我边哭边找,人家都当我疯了呢!哎,姚公子姚公子,在这呢,在这呢!”
她又拉着方别霜往前走去:“这回说什么我也不能松开您的手了,真是吓死人了,也不知道您是怎么跑到这来的,我以为您被人拐走了呢,您要是被拐走了,我死也难赎罪呀!”
“嗯?男人,什么男人?姚公子你瞎说什么!我刚才远远地就看见小姐了,比你看见得早,我先看见的!她一直就一个人站在这,身边别说人影了,连条狗都没!您说这话几个意思啊?”
“当然是你看错了!我家小姐现在就好端端站在你面前呢,你还能扯出什么男人来,真是的!”
……
方别霜什么都听不清了。她浑身虚浮,脚高步低地被芙雁拉着走。
她脑子好乱好乱,乱到像被人泼了一盆墨进去,黑汪汪一片什么都辨不清。
直到芙雁发现她的不对劲了,拿手背贴着她的额头试体温,她才清醒过来。
“霜霜,是我看错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我。”
姚庭川在旁边着急解释道。
方别霜没明白他在说什么。但他想拉她的手,她本能地躲过了。
姚庭川缩回手,愧疚地与她保持了些许距离。
他心里也乱,难道真是自己眼花了吗?
他怎么会眼花到那种荒谬的地步呢?
可不止芙雁说没看见,刚刚在桥边,李哥儿也说没看见那个男人。
好像只有他看见了一个戴着幕离的陌生男人,抱着受惊的方别霜,同她说着话。
还一直挑衅般地盯着他!
三人都不说话,就这么僵持着走了好长一段路。
芙雁先受不了了,提醒姚庭川:“你不是说有要紧事要与小姐说吗?再不说可来不及了,我们过会儿就要回去的。”
“噢,对,霜霜……”
姚庭川顿了顿,芙雁会意,故意落后了他们几步。
姚庭川一再斟酌,终于开了口,红着耳廓道:“我娘请人选了日子,下月十六过了中秋,月圆花满宜定亲,你若也觉得合适,待到那日,我,我便请媒人带上聘礼,上府向你提亲,好不好?”
提亲。
提亲?
方别霜脚步一停,怔怔地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唇。
脑海里回荡着的,却是另一个男人的话音。
“我不喜欢。你也不要喜欢他。”
“我会带你走,你不要去别人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