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以极脑补了一场腥风血雨的打斗,自己把自己吓得满身冷汗,话也密集起来。
在外人眼里,邢恕只是一个因为强悍而被安全局奉为上宾的驱魔师,所以在刚才听说邢恕身上有残留魔气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抓紧时间观测。
但骆以极和邢恕的关系却要深厚的多,自然也更担心他个人的安危。
不过,他在这头心神不宁地担忧半天,邢恕却优哉游哉地坐在他的办公椅上打着哈欠:“没暴露,严格说起来,他什么都还不知道。”
“他不知道,那为什么攻击你。”
骆以极愣了愣,“你到底做了什么?”
邢恕懒懒说:“总之拿到样本了,方法别管。”
“……那你的伤呢?就这样没问题?要不要去医疗室一趟。”
骆以极总觉得邢恕肯定瞒了他什么。
“不用。”
邢恕满不在乎道,“断了两根骨头而已。”
骆以极喊了声:“什、什么?!”
“嘘。”
邢恕揉揉耳朵,“太吵了。”
骆以极气得头顶直冒烟:“你骨头都断了,还不去马上去医院,坐这儿当大爷就能好了?”
“我等结果。”
邢恕的回答非常简洁。
骆以极顿时不说话了。
他平静下来,才现邢恕今天有诸多不正常之处。
从对大家过于礼貌的态度,到主动成为实验观测对象,以及现在,被恶魔打断了两根肋骨居然不见愤怒的迹象,还好整以暇地等待最终结果。
哪一点看着都不像邢恕了。
“对了。”
邢恕忽然又说,“你把叶西杳从小到大的所有资料再拷一份给我。”
骆以极已经对他的不正常感到麻木了:“你上次不是说看了没用,还把它撕毁了。说什么反正恶魔不都是那样……”
“他不一样。”
邢恕指节点点桌面,打断骆以极,说,“再给我看看。”
骆以极看着他:“我怎么觉得你心里好像有答案了,不打算汇报一下?”
“还只是猜测,需要更多证据支撑。”
邢恕也回看他,把骆以极的试探给堵了回去,“你要是很闲,就去实验室监督他们,早点出结果,你就能早点听到我的答案。”
骆以极知道邢恕在这方面的审慎,如果不是极有把握或者有充分理由佐证,他一般不会直接汇报,否则过多的信息只会干扰任务进度。
这时,骆以极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邢恕的左手。微微一怔。
邢恕常年戴着手套,不分季节,但之前为了不引起叶西杳的怀疑,所以暂时绑了纱布,伪装成受伤。
不知何时起,邢恕把纱布拆了。
那原本继承了戮魔阵的掌心,如今只剩浅浅两道红痕,不仔细看,还以为只是他掌纹太深,不会往别的方向想。
可骆以极最清楚,从邢恕十五六岁开始,他的戮魔阵眼就越来越深,已经和邢恕的骨肉密不可分,随着他驱魔次数增加,范围也越来越大。只要阵眼扩散至心脏,反噬就将不可逆转地迎来大爆。
现在的戮魔阵浅得几乎看不见,必然是邢恕做过了什么。
骆以极刚想开口问,却见邢恕看似无意地盖住了左手掌心,眉眼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