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哥舒翰的声音,马铃儿的心情也不由激荡起来,她本来已经做好了一死以保清白的准备,却没想到一切到最后都峰回路转,居然是哥舒翰来了,来迎娶她,想到这些日子的彷徨无助和委屈,忍不住眼泪又掉了下来,身子也轻轻地抖着
这时四周看热闹的人们看着这场面也都是感叹不已,这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局谁不喜欢,哥舒翰听到了马铃儿的抽泣声,心里一下子揪紧了,他也管不得什么,直接掀了那盖头,朝马铃儿道,“你别哭,我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
郭虎禅看着哥舒翰的样子,也不由大笑起来,他倒是没想到哥舒翰着急起来,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掀了娘子的盖头,说着情话
“这小子”
盖嘉运也忍不住在一旁喃喃自语道,哥舒翰好福气,有这样一个好姑娘一直守着他,不像他到现在都是光棍一个
“怎么,盖大哥触景伤情,不如改日我帮你介绍个好姑娘家做老婆”
郭虎禅看到盖嘉运那张老脸上的羡慕,却是在旁说道
“我还是算了,这些年习惯一个人了”
盖嘉运一张老脸一红,手忙脚乱地答道
“哥舒兄,该出了,吉时不等人”
郭虎禅见盖嘉运窘迫的样子,也不再调笑道,而是朝哥舒翰道
哥舒翰听到郭虎禅的声音,笑了起来,连忙带着马铃儿到了郭虎禅面前,两人竟然作势要跪,幸好郭虎禅动作够快,一把拉住了哥舒翰,才没让哥舒翰跪下,“哥舒兄,你这是做什么?”
“没有公子,我哥舒翰哪能这样风风光光地来迎娶铃儿”
哥舒翰看着郭虎禅道,郭虎禅和他相识不过半日,却为他做了这一切
“哥舒兄,你要是还当我是朋友,就不要再说那等生分的话”
郭虎禅面露怒色道,却是叫哥舒翰心中不安,这时盖嘉运到了他身边,也一把仍旧半跪在那里的他,骂道,“你这小子,又犯什么浑,公子是那等施恩望报的人吗?”
听到盖嘉运这位叔父的话,哥舒翰才猛地回过神来,暗道自己孟浪,连忙朝郭虎禅道,“公子,我不是那意思?”
“我知道,再不走,可就误了吉时了”
看着手足无措的哥舒翰,郭虎禅知道他的心意,当即笑道,“再说,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郭虎禅说话间,已是挥手让那八抬大轿上来了,今日唱主角的可是哥舒翰这郎官和马铃儿这娘子,他可不能喧宾夺主了
看着马铃儿上了花轿,原本数着碎金砂的马氏好像突然间清醒了过来一样,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骑上白马的哥舒翰跟前,哭叫道,“好女婿,以前都是我的错,…好女儿,你看在以前的情分上”
八抬大轿里,马铃儿看着马鞍山脸色难看的哥舒翰,知道他还心里记恨着这个二娘,又想到自己这些年受的苦楚,她也是咬着银牙道,“二娘,你不要再说了,女儿现在不再是马家的人了”
听到马铃儿的话,一直没有说话的哥舒翰看着脸色一青的马氏道,“铃儿的娘走得早,她不是你的女儿,我也不是你的女婿”
说完,却是轻磕马腹,不理马氏,朝前去了
这时旁人也有人觉得哥舒翰做得过分了些,从名教上来说,那马氏都是马铃儿的后母,怎可以这般说话,郭虎禅却是不以为然,大丈夫恩怨分明,何须虚情假意,他还觉得哥舒翰客气了
见那迎亲队伍朝来时路回去,郭虎禅却是朝那要散去的人群大声道,“郎官在君子楼摆了喜宴,诸位若是愿意,大可以去喝杯喜酒”
郭虎禅怕到时候君子楼里坐不满人,也觉得娘子那里该有几个熟人好撑撑场面
郭虎禅说罢,却是自上了马,和李白一起朝迎亲队伍去了,而那人群里,也自有意动的人跟了上去,马胜本想跟去吃阿姐的喜酒,可是看到母亲和大哥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却是叹了口气,打消了这念头,他那姐夫甚恶他这母亲和大哥,“娘,大哥,莫欺少年穷,当**们要不是那般刁难人家,又哪有今日”
“我还不用你来教训”
看着马胜这个二弟,马元却是自觉丢了面子,大怒道,然后扶着马氏往府里去了,马胜看着他,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等到也要进去时,却被人拉住了,只见是个不认识的陌生汉子
“可是马胜公子”
那汉子是长风镖局的镖师,却是得了郭虎禅的吩咐,来请这个娘子口中的小弟,哥舒翰虽记恨马氏,但却不能不给郭虎禅面子
“有事么?”
马胜虽只十六岁,但他从小丧父,母亲又不喜欢他,却是少年老成,行事如同大人一般
“二爷说,娘子一家里,就你够资格去喝喜酒,再说娘子要是身边没个娘家人,也不成样子,却是让我来带你去君子楼”
那镖师答道,接着拉住马胜就走
“二爷,你们二爷是谁?”
马胜一头雾水,可是能去喝阿姐的喜酒,他却是心中高兴
“二爷,我跟你说…”
马家下人刚送走了迎亲队伍,心里暗自笑话马氏时,只见门前忽然响起了马蹄声,只见一队打着火把,凶神恶煞一样的骑士闯了过来,为的青年面目狰狞,好似恶鬼一般,而另一边则是个狮鼻阔面的老人,虽不像那青年那般凶相毕露,可那眼神森冷,叫人看了就心里害怕
大约百人的骑士在马府前停了下来,马灵詧坐在马上,冷漠不语,他身后马千里已是策马上前,朝那被吓坏了的马家下人道,“叫你家那老虔婆出来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