溧水亭,酒肆中。
“自从这韩求盗上任,亭里的野兽倒了大霉,上个月刚刚灭了一窝蛇,下半月便进山除了群狼,现在溧水河边晒太阳的乌龟都被他挨个翻面,哈哈,听说刚刚捉了一只千年老龟,取了壳正放在锅里炖汤呢!”
“难不成喝了王八汤能延寿不成?”
“哈哈,要我看,这韩求盗是和野兽犯冲,前番便是靠杀了一头熊得了此职,此番怕不是以为满山猎杀野兽能升职吧?”
酒肆旁的帷幕之后,刘季正在自斟自饮。
“大哥!”
卢绾和樊会听着酒肆众人妄言面露不虞。
“无事,无事,来喝酒……”
刘季喝了一口酒之后,摸了摸腰间蛇皮腰袋,笑道:“一群氓夫蠢物,咱们这位小韩兄弟,可是早已收纳了亭卒人心,除了我这个溧水亭长之外,他怕是早已说一不二了……”
韩信经常带着一群亭卒入山猎兽,每次入山必有所得,极大增加他的威望。
“大哥,这……”
卢绾闻言面露迟疑。
“唉,都说了喝酒了。”
刘季一拍桌子说道:“此人不像是个薄情的,而且看来也心志颇高,不会和咱们厮混酒馆虚度光阴的。”
樊会一脸大胡子,啜了一口气酒水,叹气道:“大哥识人之能我是信的,不过这世道哪有公义?我看韩信此人太直了,定然会在其他地方受挫……”
……
“听说这山中有虎?”
良马上一位英武少年,携良弓,牵鹰犬,正欲与同伴们春日行猎。
“正是,我从家中公文所见,山中之虎食了这里三户人丁,乡游缴、亭长、求盗无能没能抓到这食人之虎已然去职!”
“哼!”
座下骑着一匹枣红良驹的长腿女子,兴奋的挥舞着长鞭指着山峦峰聚处道:“食了人后,这虎定然不会走远,正合适你我来猎得这畜生。”
一行五六人华衣锦服,各个都骑良马挎硬弓。
身侧还环绕着一群表情肃穆身材健硕的黄衣仆从,组成了足有百十匹马的小阵纵意在林间奔驰着。
这群春狩之人来历不凡,不是县尉家中的二公子,就是淮阳周氏的支房女,最次也是本地顶级豪强。
这场春狩游猎,上百护卫随行,惹得行人瞩目,好不威风八面。
“架!”
少爷小姐们进入了山林。
护卫们很快便散开,开始驱逐林中之人。
到了晌午,一位周家门客,发现了林间食人虎的足迹,一群公子哥们兴冲冲的骑着好马在林中追逐猛虎。
“吼……”
猛虎挣扎着狼狈逃窜。
顶级的猛兽在贵人的围猎之下也只有狼狈窜行。
一群公子哥大呼小叫的朝着猛虎射箭,惹得随行的女子们娇笑声在林中回荡。
牛首山中。
韩信数月内来的次数极多,早已对这片山林很熟悉了。
这一日,韩信与亭卒借公务之名出行狩猎,很快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奔腾而来……
“嗯?”
奔马上坐着一位黄衣壮汉。
壮汉也看见了林间这几位亭吏,当即一勒缰绳停下奔马呵斥道:“前方大小姐出行,尔等速速回避!”
韩信闻言蹙眉,望着黄衣壮汉,问道:“哪来什么大小姐?”
“尔敢不敬?”
黄衣壮汉大怒,挥起鞭子就打。
韩信手拂腰间三尺剑,却被老卒一把拦住,低声哀求道:“大人,不能拔剑,这是淮阳周家,咱们惹不起的……”
“啪!”
马鞭打在了老卒背上,衣服碎裂露出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