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司马家本就是天下最大的士族!”
司马攸没说完的话,司马衷替他说了出来。
琅琊王司马伦,太原王司马颙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太子既知如此,那还……?那样岂不是动了我大晋根基?”
司马攸问道。
“二叔所言不错,九品官人法是我大晋国策。”
“这项制度的存在,极大的维护了我朝稳定!也使得天下士族忠心效命我司马家。”
“可二叔还记得邺城下那些灾民吗?他们有的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有的受冻饿之苦,奄奄一息;更有的已经死去!”
“邺城出了一个不顾灾民死活的太守李敏!不知这天下还有多少个李敏?”
司马攸何尝不知士族的问题,他们这些人拉帮结派,抱团取暖,因为有世代做官的特权,他们往往不思进取,疏于政事,沉溺女色,鱼肉百姓,为祸一方。
“孤实在不忍,我大晋子民受如此之苦。”
“孤以为,君者,舟也!庶民者,水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士族高高在上世代为高官,寒门永无出头之日,只可稳定一时,岂可稳定一世?
“太子殿下妙喻!此话足以流传百世!”
琅琊王司马伦在一旁说道。
“若没有士族为官,那太子可有选拔人才之法?”
司马攸忙问。
“二叔放心,侄儿岂是蛮干之人,天下士族盘根错节,势力和影响力都不容小觑,若轻易动之,只恐国本动荡。侄儿先整治这邺城的士族,剩下的来日方长!”
司马衷没有回答选拔人才的方法,其实他是真的没有想好,那影响了历史一千多年的科举制,他不知道放在现在是否适用,是否会弄巧成拙。
这时门外一御林军慌忙从外跑来。
“禀告太子殿下,府衙外一队人马,来历不明,朝府衙冲来!”
“有多少人?”
“末将不知,估计不下五百人,他们手上都带着武器,来者不善!”
“府衙内我们的人有多少?”
“御林军不到百人!”
“长孙信,我们还有多少人马!”
太原王司马颙问道。
“进城时留下一部分看守钱粮,府衙内五十人左右!”
“臣司马颙替太子挡住这些人!长孙信,让兄弟们带上家伙,随本王去府衙外!”
“有劳太原王!”
说着太原王司马颙带着长孙信向外走。
“你去让咱们御林军的人集结,挑个机灵的,从府衙后门出去,去找荀组,其余的去帮太原王!”
“诺!”
“琅琊王,即刻去城外,带驻扎在南城门的两千士兵,前来府衙。”
司马衷缓缓安排道,心里难免一丝担忧,来的人他心里已经猜的不离十了。
“臣领命!”
“二叔与琅琊王同去,孤来拖住他们!”
“太子不妥,你堂堂储君,不可犯险,你父皇交给我临机决断之权。二叔僭越了。”
“琅琊王!带太子殿下从后门离开!”
司马衷顿时语塞,他从未见过如此霸道的齐王二叔。
琅琊王司马伦片刻之间,便做出了抉断。
“太子殿下,臣冒犯了!”
说着拉起年仅十五岁的司马衷,扛着便走。
带人马冲府衙的不是别人,正是邺城太守府衙功曹李松,也是李敏的堂弟。李松看到城中的动静,心思极其敏感的他便诓骗自己的老同事,原太守府衙主簿张辉,以张辉母亲出事为由把张辉支开了荀组王轶的队伍,一路上三言两语便从张辉口中得知昨晚到今天生的一系列大事。
这个张辉也是心思单纯,他念李太守对他有恩,竟然把太子要诛李敏三族的事也说了出来,还劝李松带着李敏的亲眷逃走。
知道了这一切的李松当机立断令人绑了张辉,以其老母为要挟得知太守府兵力空虚,太子等人还未接手邺城防务。
于是他决定赌一把,凭在邺城的官职和人脉,和自己堂哥的旗号,迅纠集一千人马来逼迫太子改变主意,或者向太子复仇。因为他知道夷自己堂哥李敏三族,他们李家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