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
沈木溪奋力挣扎,却始终挣不开,一时气急,抬脚重重踢在郁时桉小腿上。
郁时桉吃痛松手,龇牙咧嘴地弯腰揉腿。
跟在身后的冬晓看到这一幕,人都吓傻了,忙抬手捂脸,透过手缝悄悄窥视两人。
只见沈木溪似乎也被自己的举动惊到,站在原地呆呆看着郁时桉。
郁时桉边揉边说,“看着弱不禁风,踢人还怪疼的。”
“谁叫你非要拽我,都说了不去。”
嘴上说得冷硬,可手下的动作却骗不了人。
沈木溪居高临下对着郁时桉伸出左手,眼神不住往旁边瞟去,就是不看郁时桉一眼。
郁时桉咧嘴一笑,露出俏皮的虎牙,然后牢牢握住了眼前的素腕。
“就知道,老师最疼我了。”
一听此话,沈木溪瞬间就想甩开郁时桉。可郁时桉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紧握住沈木溪的手,对着沈木溪盈盈一笑,“今日是腊八,老师和我一起去过节吧。”
沈木溪张了张嘴,但在郁时桉专注期盼的眼神下,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在北楚,腊八这天,大刹佛寺都会设腊八粥,有需要的人都可以前去自取。过往的香客都认为,喝上这腊八粥,来年一定会事事顺利。
渐渐地这个习俗延续了下来,前去寺庙求取腊八粥的人也越来越多,慢慢变成了类似庙会这样的集市,好不热闹。
儿时,母亲经常会给郁时桉讲民间的风俗风貌,那时郁时桉就被这些多彩的故事吸引。
所以当得知城郊的广昭寺今日也要设腊八粥,就迫不及待来寻沈木溪一起去。
沈木溪因着郁时桉私自安排自己入朝的事很是气恼,可当马车缓缓驶过街巷,朝着城外而去时,听着街上行人三三两两的议论声,沈木溪心中竟久违地涌起了雀跃。
他被郁舜带到北楚已经五年多了,从未能踏出北楚皇宫一步。
后来他忍辱负重、费尽心机争出了一条出路,得以搬出牢笼,却又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了,也不愿意出门,冬晓偶尔劝他出门走走,都被他一一拒绝。
今日郁时桉强势闯入府,将他从自己的保护壳里生拉硬拽出来,带他奔向那热闹人间。这样的感觉,竟然还不错。
只是……沈木溪眼角偷偷看了看一脸兴奋的郁时桉,这个人一次一次打破自己的规矩,侵入自己的领地,可为何,他却不反感呢?
沈木溪不敢深想,及时止住自己脑内的思绪。
郁时桉不知沈木溪内心的矛盾,只要想到要与老师一起去逛逛,他就觉得心内似乎有个火炉,炉内柴火噼叭,烧的热烈。
“主子,前面人多,马车过不去。”
春暮和冬晓负责驾车,刚到广昭寺山脚,就碰上了人潮,密密麻麻地香客堵住了前路,马车寸步难行。
郁时桉看了沈木溪一眼,像是询问要不要下车。
沈木溪昂头不理会郁时桉,自顾自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
郁时桉没反应过来,直到沈木溪在下面催促,才急忙跟上,嘴上还嘟囔着,“又娇又傲,真是的。”
嘴角却是压不住往上。
下了马车,沈木溪看着眼前的人潮不断,有些吃惊,但也更加好奇,山上到底是何种样子。他等不及就要往前,却被身后之人拉住。
“老师莫急,人多,不要走散了。”
郁时桉拉住沈木溪衣袖说道。
“谁急了?是你太慢。”
沈木溪毫不客气回敬。
郁时桉苦笑,“好,是我的错。”
说着伸手将人揽到身边,轻轻捏了捏那纤细的腕骨,“走吧~老师拉好我,别走丢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
沈木溪低喃道。
郁时桉看着他藏在间的耳垂染上红晕,心里似被羽毛挠过,痒痒的,拼命才克制住想去蹭一蹭他耳垂,看掉不掉色的冲动。